周厌语显然也明白了过来,默默又往谢酌背后退了退。
这种事可真是尴尬啊。
“酌、酌哥……”杜行帅憋红了脸,磕磕绊绊说,“你、你们怎么会在这、这儿?”
杜行帅想,如果他们俩也是来看那啥的,他就不至于太尴尬。
他在心里疯狂祈祷对方是来看病的。
然后谢酌缓缓开了口:“看见刚才进门的那位老太太了吗?”
杜行帅愣愣点头。
“老太太不认识路,我们俩就把人送过来了。”谢酌说。
杜行帅:“……”
这还真是巧呢。
“你们真的,不是来看病的?”杜行帅艰难地再次询问道,“真的不是吗?”
“哦,也算是来看病。”
杜行帅心头一松,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谢酌的声音再次慢吞吞响起。
“我后背那伤口快好了,就过来问问医生还需不需要换药。”谢酌淡定说,“没想到居然这么巧碰见你了。”
杜行帅干笑:“哈,哈哈,是啊,好巧啊……”
他转头,充满希望地看向周厌语:“那周大佬,是?”
虽然祈祷一名女性来看肛肠科不太道德,但是在杜行帅心目中,周大佬可是比男人还恐怖的存在。
周厌语无言抬头往“肛肠科”仨字看了一眼,不忍直视地戳了戳谢酌后背,示意他们俩赶紧走吧别再多说了,人家多尴尬啊。
谢酌半侧身扣住她手腕,周厌语翻了个白眼,老实下来。
杜行帅瞄了眼,移开目光。
兄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氛围实在让人受不了,周厌语看不下去了,一把把谢酌拉到后面,淡淡说:“我正好有空就和他一块儿来看看,你也陪朋友一块儿来的么?”
这个台阶给得好啊。
眨眼之间,杜行帅的脸从通红变成淡红,最后褪回原来的正常脸色。
“是啊是啊。”杜行帅忙不迭点头。
“哦,这样啊,那祝痊愈。”周厌语说,“我们先走了,等会儿还有事。”
她拽着谢酌往电梯那边走,没注意到谢酌眼底浮现的奇怪笑意。
-
平平无奇的一个周又快要过去,要说和过去几个周有哪里不同,仔细算算倒也不是没有。
譬如说这周三,那位风雨无阻也要给十三班送白水煮蛋的刘奶奶没有来,反而周四才过来。
再譬如说,周五一大早,十三班的大部分同学都开始自觉地给班长徐文清塞钱,周厌语也惯例等放学才交给他一百块钱。
班里人基本都走光了,徐文清晓得周厌语的习惯,放学并没有立刻离开。
周厌语以前习惯匿名交钱,后来有一次被徐文清碰见了,俩人互相心知肚明,也没有说其他什么话,打那之后周厌语就没再匿过名。
不过这次周厌语刚把钱递过来,她旁边突然多出另一只手,那只手手指修长,天生完美的食指与拇指之间夹着一张红钞票。
谢酌搁这儿混了这么久,要是还不知道他们班的习惯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十三班每个月都会集中捐款,然后交给班长,全部款项换成整钱装进信封里,由班长亲自悄悄送到刘奶奶家,匿名赠送。
班里同学大多是十几二十几块钱,也就谢酌和周厌语人傻钱多,每个月雷打不动给一百,一个月最多五个周三,少的时候只有三四个。
每个月收下奶奶四五个鸡蛋,他们俩就还人家一百块。
可惜除了徐文清,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这周五轮到谢酌和周厌语做值日,外加杜行帅和许开升,四个人很快就打扫完教室,两个垃圾桶,正好两人一个。
四个人拎着垃圾桶,慢吞吞把垃圾拎下楼。
谢酌和周厌语走前面,俩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EA咖啡馆。
“……说起来,EA经理找你当吉祥物那事儿,你拒绝了?”周厌语问。
“什么吉祥物?”谢酌嫌弃地啧了声,“那分明就是让哥卖色。”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脸不悦:“哥的脸,只值四位数的工资么?”
周厌语:“……”敢情你是嫌人家给的工资太低,配不起你这张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