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朔见了赶紧将笔拿到一旁,“我昨晚在这儿替殿下批注文章,这笔就没换……你怎么了?”
梁自清手指冰凉,傅朔一把抓住,“傅朔,我……我,我有点不好的预感,这回军武大赛,可能真的要赔上人命。”
傅朔听了这话立马从桌上拿起另外一支笔沾上磨,在梁自清的三点水上面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正巧压住了红印。
“别瞎想,太巧了而已,信我。”
梁自清缓了缓,手上的温度一点点回温,“你不松手,我怎么写?”傅朔一愣忽地收了手,“你写,写。”
梁自清拿起笔在傅朔边上写了两个字,“其琛”,站在梁自清身后的傅朔眉峰一挑,倒是秀气。
“写我名字作甚?”
“叫傅朔的人也许千千万,但被我叫其琛的人,这世上仅此一个。”
傅朔忽然明白自己的名字为何而来,“憬彼淮夷,来献其琛”,他有了臣服的人,所以把自己送给了她。
梁自清又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忽然转头才发现,傅朔一直在看着她,“你看我做什么?”
“记不记得我之前问这话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梁自清微微皱眉,她说过什么?不记得了。
“你说好看。”
“啊?是吗?”
“你还说,把命给我都好。”
梁自清看着傅朔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傅朔眼神微垂,“往后余生,你就把命给我吧。”
傅朔的耳朵又红了,好可爱,梁自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嗯,好。”
傅朔笑出了声,手挡住眼睛,笑得像个孩子,梁自清被他逗得也笑了,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咳”一声咳嗽让两个人的动作一顿,傅朔忽而冷下的脸让梁自清差点没憋住。
“父亲。”
傅蒙将手里的聘礼单递给傅朔,“下午给将军府送去,小清也跟着去。”
傅朔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接住,梁自清倒是清醒,“伯伯和将军说过了?”傅蒙撇撇嘴捋捋胡子,“老夫……唉,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唉……等军武大赛过了就搬去将军府吧。”
梁自清听了一愣,“嗯?为什么?”
“规矩。”
她撇撇嘴有些不乐意,傅蒙见了又加上一句,“你俩不能私下见面!”
傅朔和梁自清对视一眼,满是幽怨,“知道了。”
“不乐意了吧,不答应曲老将军就没有这事,你看你办的事!唉……”傅蒙念叨着就出去了,傅朔看着父亲离开嘴角扬起一抹笑。
“笑什么?”
“我爹大概是觉得曲老将军把他女儿撬走了。”
梁自清听了不禁有些无奈地笑了,“傅伯伯真的是……”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似的。
傅朔回屋将婚书收好,还挂上了锁,当真是欢喜得不行。
两人见外面天气很好,便出了屋在凉亭坐下,“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要佘先生参加军武大赛。”
那日佘先生受伤,梁自清说让他用参加军武大赛的方式谢她,傅朔当时虽然奇怪却也没反对。
“我猜他应该是想参军才来京师的,他的箭术、功夫、胆识都属上层,应该是个不错的将领。”
傅朔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因为这个?”
梁自清觉得待在一起久了,傅朔开始懂她的心思,“他可以吸引更多的注意,不是京师人氏,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相对来说他应该是一匹黑马。”
“而你,需要一个人替你吸引目光,隐瞒身份。”
梁自清点头,这就是她所有的心思,“佘孟邺绝对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谢太尉。”
“你似乎很看好他。”
“怎么说,作为朋友,他知恩图报不问缘由,可交。作为将领,他把话揣在兜里,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最重要的,他身有傲骨,富渊需要他。”
傅朔仔细想想,能从谢太尉的营帐中走出来,佘孟邺一定抛弃了太尉能给的荣华富贵。
往生军的众将领在外多年,身上总有一种匪气,对谁说话都呛人,而佘孟邺是个头脑冷静会说话的人,放在往生军的确很合适。
“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的,还如此全面。”
梁自清笑了笑,“从第一天见到他开始。”
傅朔挑眉满脸不可思议,梁自清道,“第一面见他时,他早在那里看着却纹丝不动,他看得出来我能解决。这个人不是袖手旁观,而是想要看看这京师里的人是不是都像谢家军里的那些怂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