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根长时间带在身边,而满是伤痕的当归,须子都落在了袋子里,却仍旧随身携带,“这是她送我的最后一根。那时候她总说,当归当归,应当归家。”
傅朔看着曲毅手中的当归,那个时候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应该是最大的奢望了吧。
“收好,我相信有一日,你期盼的终会成真。”傅朔夹紧马腹忽然加速离开了曲毅的视线。
扬起的灰尘带着些许诧异,曲毅不知傅朔到底为何要问这事,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傅朔很清楚,而且他坚定地把他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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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自清回到家时,傅朔已经到家有一阵了,她回房刚坐下就听见对面的门被打开,立马转身看过去,却发现是下人出来。
这人今日居然没有去接自己,而且知道自己回了家居然也不出来见,难道就不想知道今日比赛怎么样吗?
嗯——要不去找他?
万一真的在忙怎么办,岂不是耽误国事?
之前就因为怕耽误,结果好几天没见到——
梁自清抬手敲了敲门,这习惯还真被傅朔给养成了,“傅朔?”
“呼啦”门被打开了,速度之快让梁自清有些咂舌,“有事?”
梁自清本能地摇头,傅朔就要关上门,却被梁自清一手拉了回来,“等一下。”
“嗯?”
“你——不见我?”
“有一定要见的理由吗?”
两人对视良久后,傅朔关上了门,他就是小气怎么了,明着不让说,生闷气还不行?
梁自清手足无措地站在外面,她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第一次傅朔在她面前关上了门,这——这简直就是天灾!
透过窗户的剪影傅朔发现外面的人还站着,不挪半步,也不知在想什么,可影子透过来的感觉,难受得透不过气。
“真要跟她生气?”傅朔不禁自己问自己,她再会哄人也得知道原因,可偏偏自己不想说,她对靖宇什么感情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婚书上大大方方写下的姓名难道不作数吗?
我到底在纠结什么?
猛地推开门,刚想说话就被梁自清的手一把过去,紧接着梁自清的胳膊就如麻绳一样绑住了他,“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傅朔一愣,怎么感觉闹脾气的是自己呢?
他伸手摸了摸梁自清的马尾辫,“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这世间万千山河,不问归程,不问往昔,我都跟你走,因为你是梁自清,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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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武大赛的第三天,天气一如既往地艳阳高照,淘汰得差不多的比赛让整个擂台底座看起来特别宽敞。
今日是车轮战各个擂台自属一队,最终决出三位胜者进行明日的决赛。而其中设有挑战赛制,在所有人都全部完成淘汰之后,只要有自觉能力甚好的人不服,便可挑战守擂的任何一人。
当然守擂者也可以选择是否挑战,这也是为了让最后的三个人中不产生没用的人而设立的机制。
说白了就是不希望女人在列,但是他们忽略了梁自清。
同样是抽签,今日的情形就有些悲壮了,男子擂台那边一度产生了弃权的人,反观女子擂台看起来倒是有些轻松。
黎梓殊看着手里的号码挑了挑眉终是叹了口气,梁自清见她身边没人跟着,估计是昨日被淘汰掉了,便走了过去。
“多少号?”
黎梓殊惊了一下,而后看到了身后的梁自清,“五号,不累死也得掉层皮。”
“我帮你?”某人很不客气地跟黎梓殊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这么好心?”
“帮你快点下去,早点回家。”
黎梓殊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起身离去,留下梁自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有点尴尬。
这人一尴尬就喜欢四处乱瞟,很不巧的是,让她瞟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谢安然站在擂台底座门边的台阶上,和帘帐后面的人在说着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阴险。
第一场海选的时候伤了徐泾,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他呢!这一场又想整什么猫腻?
正想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记录号码的文官就走了过来,等他核实后离去,梁自清再看,人已经没影了。
很快擂台上已经站上了一号或者弃权以后的一号参赛者,梁自清打眼一看忽觉好笑,曲毅一脸无奈、被背叛的表情站在上面。
这人就是不能太仗义,不然就会像曲毅一样,傻了吧唧被人弄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