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他越不说,梁自清越想知道,“你快说!”
“傅家三代单传,他没有叔叔伯伯,他爹也没给他留下兄弟姐妹,而且傅家不娶侧室的规矩在那儿,你不想想你该怎么办?”
梁自清忽然被点醒一样,“那——那我岂不是——”
“在他们家,无后真的是最大的不孝。”曲毅扒拉着手指算了算,嗯,爹让说的话七七八八的也算说了个全乎。
看到梁自清深陷问题无法自拔,曲毅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用父亲最后的话安慰了一句,“没事没事,顺其自然的好。”
梁自清眉峰一挑,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你说这话不觉得自己少点什么吗?”
曲毅眼睛转了转,“少什么?”
“媳妇啊!你个没媳妇的跟我说这话不觉得完全没有可信度吗?”
两人都对彼此的言论持保留意见,你一句我一句怼了起来。
眼见着太阳偏正,午时将到,祭祀祈福也算告一段落了,圣上进禅房,皇后随方丈午膳,梁自清曲毅等被召回,没一会儿的功夫,圣上的禅房便被挤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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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傅府
傅蒙在院子里和王霜下棋,两人棋逢对手也算下得酣畅淋漓。
“前些日子听说你爹给你升了职?”
王霜嘴角噙着笑,“是啊,现在管着医馆半数的采办,还算不错。”
“现如今官做得不小了,没想过成家?”
王霜眨眨眼睛垂了眼帘,捏起黑子迟迟没下,傅蒙抬眼看他,“可是有心仪之人?”
“不知何时起,亦不知现在算什么,”他叹了口气,眼中露出的神色,让傅蒙觉得像极了从前的一位故人,“前方太黑了,晚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走。”
傅蒙忽然抬起手毁了棋局,王霜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你见过小清吧。”
王霜不知道傅蒙为何提起梁自清,只是木木地点点头,傅蒙似乎要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他抬手将黑子一粒粒捡出来,“小清的父母,从没人看好,甚至她母亲嫁过去没多久,他们一家就遭逢大难,全家只剩下了梁自清一个人。”
闻言,王霜的眼神暗了下去。
“可她父亲给我的书信中,字字句句都没后悔过。你想想,这一生到现在,你是不是真的只想跟她在一起,生死不论。若真如此,便是豁上性命走一遭,又何妨?”
王霜缓缓闭上眼睛,面前闪过的乔安歌就像是光一样,一下子照亮了前面的路,他猛地站起身却听到傅蒙又开了口。
“刚刚的话,是年轻的气话。”
闻言王霜皱起了眉,看向傅蒙的眼神中多了太多的疑惑,“如今老夫只想告诉你一句,不论你现在做什么,定要保证你和她到了老夫这个年纪,依旧不后悔今日之选。”
直到管家将王霜送出府,他都再未说一句话。
管家回到傅蒙身边收拾棋局,“老爷为何要同王公子说这些话?”
傅蒙捋捋自己灰白的胡子,“自己的老儿子送走了,总是惦记别人家的儿子有没有娶媳妇,大概就是这种想法。”
管家摇摇头,这人上了岁数,真的愿意给人牵姻缘,幸好自家公子成亲了。
“对了,小佘回来了?”
“佘先生回来有一会儿了,他最近在兵器库帮忙,似乎还挺忙的。”
傅蒙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就听到门口处传来阵阵喊声,似乎是冲着南院过来的,隐隐听着像是喊佘先生。
管家和傅蒙对视一眼,这家里多了个媳妇,感觉就是不一样。
“佘先生!佘先生大好事!快出来听听,快点——”
梁自清是跑进来的,见到傅蒙和管家两人时尴尬地站住,连忙收敛了一下笑容,“爹。”
与此同时,佘孟邺也闻声走了出来,傅蒙见人到了,便笑着道,“什么好事说来听听,让为父也高兴一下?”
梁自清回身看了眼后面的傅朔,求救信号已传达。
收到信号。傅朔两步走到梁自清身边,“佘先生要打包行李了。”
“什么?”佘孟邺没太明白,这是赶他走?
梁自清连忙拉住傅朔,一脸的惊愕,什么情况,难道他要说的和自己要说的不是一个事?
傅朔拍拍她,仍看向佘孟邺,“谢家军的营地虽然不比傅府,但现如今皇令已下,佘先生想退也退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