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跟大伙说,别表现得那么明显,不会演戏的就给我进来山谷好好待着。”宗立言出声把人散出去。
“为什么呀!这多好的事情!”
“怎么着,你还等着人家再给你下一次毒?赶紧的!”
几个人终是出去了,等军医回过神来,眼神一亮,连忙指着手中的稀粥道,“将军,是水,是旁边的河水。咱们做饭都用的那里的水。”
这下源头都找到了,还真是天大的好事。
“这软零散当初是怎么进到咱们军队里的,你可知道?”佘孟邺拉过军医到一边询问。
“是咱们烧水的锅里被人动了手脚,第二天卑职去看过,晚饭的水还有夜里喝的水都是那一口锅里的,软零散的味道极浓。”
佘孟邺和宗立言对视一眼,“这么说,还真是有内奸。”
傅朔也走过来,“我觉得这个内奸在那天晚上就已经走了,而且说不定根本就不是随咱们一路来的。”
佘孟邺不太明白,“为何不是随咱们一起来的?”
“很简单,你想,如果这个人跟着咱们一路到郢禺,他有更多的地方可以下手,怎样都比这儿要安全。一定是在咱们到了彭城以后,这个人才知道我们来郢禺是做什么的,所以他一定要在咱们到郢禺之前下手。”
“那就说不通了,是内奸,还要不跟着咱们来,能有谁?”
宗立言也很疑惑,“而且现在糟糕的是,见过那个内奸的人都死了。”
傅朔摇摇头,“其实现在我们不该去想这个人是谁,出去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出去之后很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比如这个人为何一定把梁梁抓走,而且只抓她一个。”
宗立言闻言笑了笑,“我有一招瞒天过海,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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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库房
海边风大,没上锁的房门被风吹得呼扇呼扇的,动不动一声“砰”就能让睡觉的人惊醒。
可库房最后面的那一间传来的却不是关门的声音,而是一声声闷闷地打击声,住在胳膊的两个人躺在床上休着轮班,准备晚上看守。
“我去了!这个萧先生也是不累,这都多长时间了,还在里面,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就庆幸吧,被打那个不喊出声,不然你还想歇着?不做噩梦就不错了!”
“不是,里面那个不就是个女的吗?什么仇什么怨?”
“那谁知道?打从那天把人抓回来,那个萧先生就这样,简直不是人!里面那女的不死也是奇迹了!”
“萧先生也是奇怪,人家打人都用鞭子,他打人用军棍,他也不嫌累得慌。”
“听说昨个夜里萧先生给自己累得都抡不动棍子了,人都歇菜了。”
“我去,真的假的,那里面那女的还活着?”
“活着,听说今儿天刚亮,还跟那儿骂人呢!听里面兄弟说,萧先生还给她找了大夫,真是弄不懂。”
“唉,打人就打人,吵我们睡觉就很不对了!”
“能眯一会就眯一会吧,不然晚上打瞌睡又要被骂。”
隔壁库房里,梁自清低着头,声息很低,身体一呼一吸都似乎带着痛感,真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地方是好的。
“也不见你喊,怎么着,不疼啊?”肖想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笑着好似老友唠嗑。
“喊?岂不爽了你?”即便是浑身伤,梁自清的声音仍旧清晰,底气足。
“你说你会不会被我打死?”
“安珂当初把我抓了的时候,一心要打死我,可我还是活下来了,就你?算了吧。”
“说到安珂,我问问你,那个弩惠商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你还知道安珂叫弩惠商?”
“快说。”扬起棍子又是一下,梁自清的话一下子被打回肚子,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
这个答案似乎让肖想很开心,开心地放下手里的棍子捂着脸笑,梁自清在一边看着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就知道,这所有的荣耀都不过是曲家父子给你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你根本就比不上我,你的那些荣耀应该都是我的!应该是我遇到他,杀了他,然后众人仰望,难望我项背,对,就是这样。”
短暂的沉默后,梁自清爆发出响亮的笑声,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肚子因为笑,而撕裂一般的疼,“哈哈哈,哈哈哈,肖想,你简直跟你的名字一样,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