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然见人下滑没有掉下去,反手将自己的绳子也割开一半。生死现在于他其实并无二致,既然得不到父亲的认可,那这些作为根本也就没意义。
若是死了能给梁自清添个大堵,岂不最好?
绳子微微下滑,谢安然稍稍比大瓦玛高上一点,手中匕首翻过来覆过去总也够不到人,他急了,猛地一晃绳子。
“啪”
绳子断了
第98章 疯子!
三人看到掉落下的谢安然是因为大瓦玛忽然喊了一声,几乎是同时,从坡下忽然蹿出来一个人,只一个残影便跳下了崖,没等几人反应过来,一个黑色的爪牙便从下面冲了上来,牢牢地拽着崖边的那棵榆树。
梁自清和晏峰对视一眼,抬脚就要往崖边跑,可安珂哪里会放过他们,一刀阻拦了两人的去路,“往哪儿跑!”
晏峰手里的剑忽然脱手直直地冲向安珂,“我拦着他。”
梁自清点点头两步便离开了安珂的攻击范围,来不及看身后两人打架,她疾步跑到崖边,向下望,那是一个穿着北夏服饰的人,难不成树林后面还有安珂的人?
先不管这些了,把谢安然弄上来才是正事,这家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交代不了!
抓着那人甩上来的三爪使劲拽着系在树干上,而后拽着绳子,终于将人拽了上来,她瞪着谢安然那张邪笑的脸上去就是一拳,“疯子!”
拽谢安然上来那人也将大瓦玛放下来,对树林吹了个口哨,瞬时间又跑出来两个人,梁自清的心忽然有点凉,这个安珂到底带了多少人?这些人又是怎么从边关进来的?这——
显然见人出来的,不只是梁自清,晏峰一回头眼神里也有一丝惊讶,梁自清上前一把拉住晏峰抬刀挡住了安珂,眼神好似箭一样盯着他。
“你到底是怎么把人带进富渊的?”
安珂放下刀低头轻蔑地笑,“这话应该问你们,问我作甚?”
梁自清忽然拿起刀,横架在安珂的脖子上,“我告诉你,刚刚算是跟你闹着玩,就你这点武艺还不如刚刚跑着去救谢安然的那个侍卫!别说我俩加在一起,就单我一个人三十招之内,准保你明个儿起不了床!”
安珂敛了笑意收刀入鞘,“夸张了,不过你俩若是一起上,我还真没有胜算。”
梁自清皱眉,“那你还不说!”
“这话我来说,你不会觉得自己心里不痛快吗?你,他,还有你们往生军每个人我都是敬重的,但你们的官员实在是太好收买了。大瓦玛不够是卖了两月的皇盐,居然就把你们的门打开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八年,你们这八年根本就是白白牺牲,没用。”
“你!”虽然也猜得到是这个样子,但真的听到,梁自清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刀拉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拼命往里面撒辣椒面,疼得她耳鸣。
“说实话,你们富渊根本不用兴兵讨伐,单看着你们自己衰败我们捡漏就行了。”安珂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点的落寞,“可就是这样的道理,我哥就是不明白,非要拼上这条命。嗬,你们瞪着我干什么,我来这儿除了收拾这些前党余孽,就是为了见见杀我哥的将军。”
梁自清深呼吸将刀收回刀鞘,“你听好了,富渊的蛀虫要除,但用不着你操心,你想捡漏去别的地方,但凡你有一点侵犯我富渊的心思,你就给我好好想想今天,想想我这个人。记住了,我梁舒洁在一天,这富渊就容不得别人觊觎,谁都不行!”
晏峰漫不经心笑嘻嘻地看着安珂,眼神里却漫出一股子狠劲,“还有我,我有个外号,叫疯子,别人不敢做的,我都敢。”
安珂轻轻叹了口气,后又笑了,“明明应该是你死我活的战况,怎么变成这样了?”
梁自清回身,牵起地上两头拴着瓦玛和谢安然的绳子下了坡。晏峰站在原地拍了拍安珂的肩膀,“说实话,我欣赏你。”
“嗯?”
“每个能放下国仇家恨在这好生说话的,都不是俗人。北夏在你手里绝对比在你哥手里踏实。”
安珂冷笑白了他一眼,回身钻进树林,再也见不到踪迹。
晏峰耸耸肩下了坡,走到谢安然身边的时候,用剑鞘狠狠在腰上捅了一下,谢安然回头狠狠地瞪着他,嘴里却被梁自清通了布条,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