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乔府中少那个北夏的使臣,在我们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褚嘉树也没想过这人好抓,“先不用管他,海捕文书很快就下来了,只要在富渊的地界,他跑不了。我让你看住的那个丫鬟你可找到了?”
“乔府所有人都说家中从未有过这个丫鬟。”
“什么?”
“而且,奇怪的是,今日发丧的乔二小姐没有尸首,甚至连死因都没人知道。”
褚嘉树这才觉出事情不对,前前后后的因果串联起来,他渐渐有些不知所措。
“把乔府一干人等以涉嫌皇盐案为由全部收押,若有拒捕就地正法,把乔世栋直接带到我阁楼里,谁都不许透口风给他,被我知道,厅规伺候!还有,全城寻夏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部下看得出掌使大人是真的动了火,真不知道这个叫夏莺的姑娘到底得罪大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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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来得很是仓促,梁自清在房中坐了一天,觉得全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像是被虫子爬过一样,特别难受。
王霜一日来了三次,看她烧退干净才歇了去,乔安歌本想和梁自清解解闷,谁知王霜这人居然防着她,怕她撬走他媳妇。
真的是不可理喻。
没有闲书,没有小曲,梁自清真的觉得在自己要生蛆了。
这才一天,王霜说没有个一百天她休想从床上下来,这跟逼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正郁闷着,梁自清听到院门不远的地方有熟悉的笑声,是义父。义父来了,靖宇那臭小子肯定也来了。
梁自清一双眼睛带着些许渴望地看着外面,好久也没盼到人进来。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来探望我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三两声曲毅身上的铃铛响,那是他娘留给他的平安锁,一直挂在腰间,倒像个警铃一样。
“舒洁?”曲毅的脑袋从外面探进来,像个收拾立整的玩偶似的。
梁自清忽然想起当年他们初见时的样子,他还是那般桀骜不驯的少年,时间退掉了别人身上太多的棱角,唯独他,仍旧那个样子,让人羡慕不已。
“我还道你不是来看我的。”
曲毅闻言从门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走路一颠一颠的,梁自清都生怕他把食盒颠洒了。
“我来这儿不看你看谁。”曲毅理所应当地坐到梁自清的床榻边上,把食盒放在地上,眼神在她腿上下打量。
梁自清看他那样子不禁一笑,“你小子瞎看什么,在膝盖上。”
曲毅撇撇嘴,看起来对她的伤势并不是很担心,“听说昨日你疼得都把床单抓碎了。”
“还行,不然你试试?”
连忙摆手摇头,拼命拒绝。梁自清笑过便不再说话,她其实话不多的,尤其是在曲毅面前。
可平时话多的曲毅今日为何并无多言,倒像是有心事一般。
梁自清刚要开口问,便见到曲和同傅蒙走了进来,“义父,你也来了。”
曲和扬扬下巴,“腿怎么样啊?”
“大夫看过,没什么大事了,就是可能好起来要一段时间。”梁自清诚如是地答道。
“那便好,军中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徐泾齐远他们都盯着呢,那几个犯人也已经送归正公厅,没什么正经事了。”
梁自清点点头应下,她看着曲和欲言又止。曲和自然是知道她想的什么,那往生军忠义祠的事情只能说解决了一半,若这时圣上想拖延,他们也不好办了。
傅蒙站在一边也是看得明白,他拍了拍梁自清的肩膀,“有傅朔呢,他虽然不是军中之人,但和你们一样着急这件事。放宽心交给他。”
曲毅点头,“确实,今日疯——”
“今日风大,怎么也不关窗户——”曲和边说话边瞪了儿子一眼,还在调查中的事,与梁自清说只能多加烦扰。
曲毅被抢话后,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去关上窗户,嘴上还应和着。
梁自清看着他们如父子俩的配合着实蹩脚,不过既然不想她知道,他们应该能解决吧。
几人坐了一会儿澄碧便来通传,说膳食已备好,可以用膳了。
曲毅指着食盒说要和梁自清一起吃,便把两个老头请了出去。
澄碧给两人在床上支了桌子便退下了,曲毅从食盒中拿出了饭菜,两道菜两碗米,倒是齐全,梁自清又往食盒里看了两眼,有些失望地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