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小姑娘,好歹也有二十了,都眼瞎吗?”梁自清左脚突然伸出去翘了一张板凳过来,长腿一伸就坐了上去,右腿曲着踩在椅子上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俨然一副市井待久了的形象。
对面的九哥见了,微微挑挑眉,叫人搬了张椅子来,也坐下了,“选人吧。”
“就……那个吧。”梁自清随手指了一个场中穿锦缎衣服的男人,他半偻着身子好似害怕一样站在赌桌后面,目光时不时扫上骰子几眼,又掂了掂自己手上的荷包。
九哥仰靠在椅背上,轻蔑的笑意都能让周边没看着他的人感受到,“那就他对面的那个吧,去,安排一下。”
“是,九哥。”
举哥说话间就走下了楼将两个人抓到隔壁一间房内被人看着,梁自清虽然不喜这样的拿人方式,却不得不默认,身旁的傅朔长袖下的手慢慢握紧。
忽然他们身后厚厚的窗帘被拉开,原来后面并不是窗户而是一面透明的墙壁。
“这面琉璃墙是从邵记掌柜那里讨来的,听说外面有些国家喜欢这种外面看不见里面又清楚的墙,我想了想,这东西在赌场用再合适不过了。”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浪费了。”梁自清默默地嘟囔了一句,谁也没听见。
两个人被举哥推进了这间屋子都有些怕,四处张望的眼神看得出来,可不是见过世面的。
九哥拍了拍赌桌,语气满是调笑。“你若是要换,现在还来得及。”四周的人看着梁自清的眼神都满是恶意,这让站在一边一直都帮不上什么的傅朔心情很不好。
“这位掌柜,请你放尊重一点,这位姑娘不跟你计较,不是计较不过。”
听见傅朔忽然出头梁自清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胳膊肘,“没事,这帮男人都算客气的,我都习惯了。”
“呦呵,这男人原来还会说话啊!我还以为当的官都是买的呢!”越说越过分,这个九哥连一句阻止都没有。
梁自清原本不想找事的,但这些人说自己也就算了,说傅朔是几个意思?她转身在赌桌上就拍了一掌,震得赌桌桌腿都裂了,“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老娘在这儿坐着呢,我看谁还敢多说一句废话!”
九哥也算是见过京师不少人,有钱的没钱的,有权的没权的,他见过的宫中大官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但像这个女的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行了行了,都出去!”九哥出言将屋内一众人都清了出去,“我这九方开门做生意做了也有快二十年了,像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没见过。”
“哼,没见过就对了,我也没见过。”梁自清指了指对面的屋子,“别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九哥站起身在门边拉下了一根弦,连拽两下,对面屋里的铃铛就响了两下,举哥便拿起骰子扔进罐里摇了起来。
“一共三局,两局押大小,一局猜点数。规矩想必你知道。”
“自然。”
对面屋里的两个人眼神紧盯着举哥的手,生怕漏掉什么,梁自清微眯双眼盯着那个自己选的人,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刚进赌场什么都不懂的垃圾,但是他的眼神很奇怪,明明是来赢钱的,为什么在举哥抓他进来后眼神有一丝的释然,好像这里最安全一样。
他押了小,押钱的手很放松,甚至食指还在银子上轻轻点了一下。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明显紧张一些,拿着银两的手犹豫不定,不知该放哪一面。
九哥却并未对那人紧张举动有丝毫的担心,甚至嘴角还扬了起来。
举哥百无聊赖地开了盅,“□□四”,大。
九哥拉过梁自清面前的二两银子,“承让。”
“哪里。”梁自清拿起一边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在九哥看来她是有些担心的。
她选的人面对输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反倒是赢的那位高兴地像个红脸乳猪。
傅朔看了眼梁自清,又看了眼九哥,扫视一周找了个凳子坐在一边,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品上了。
“叮铃,叮铃”两声后,举哥又抬起了手中的盅,摇晃起骰子,手法繁琐让人看着眼花缭乱,傅朔不禁掩住了眼睛。
“别看他晃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也就骗骗这些刚来赌场的人,那些一辈子混的人,才不稀罕这种手法。”
“那平常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做什么?你又不会玩。”
傅朔看了一眼梁自清眼神里有点小埋怨,可又知道自己不会玩,小纠结真的不能再可爱了,梁自清真的想伸手在那张干净的脸蛋上狠狠捏一把,看看会不会嫩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