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经历了整整一个上午,当审判结束,徐金刀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徐家班在霍家班的喝倒彩中狼狈而去。胡律师也再也没有开庭时的倨傲得意,冷漠地看了一眼邓律师,带着自己的助理离开。
霍颜在审判厅门口向邓律师表示感谢,“今天的辩护十分精彩,这段时间辛苦邓律师了。”
邓律师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英文水平一般,这些天还要多亏霍小姐帮忙查找翻译资料。身为您的律师,我倒是觉得有些愧疚。而且国内目前对国际私法领域了解尚浅,若不是霍小姐提醒,我恐怕还想不到这样的辩护方案。”
霍颜很欣赏邓律师这种胜不骄败不馁的品质,笑道:“好了,我们也别在这里互相夸赞了,总之,结果是好的,也就皆大欢喜了。”
邓律师推了一下眼镜,却没有表现出和霍颜一样的喜悦,而是担忧道:“主审的闫法官为人饱受非议,审判虽然结束,审判结果却还没有出来,终究让人难以放心。”
霍颜哈哈大笑,“邓律师说话真是好听,什么饱受非议,不就是个心黑手狠的贪官污吏?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不用邓律师劳烦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审判厅办事员跑出来,叫了一声:“霍小姐,请留步!”
霍颜回头看向办事员,眼睛一弯,对邓律师道:“瞧瞧,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办事员将霍颜带到主审闫法官的办公室外,说是闫法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议。霍颜心领神会,轻叩办公室的门,推门而入,见闫法官正在办公桌后办理公务。
霍颜站了半天,闫法官也没搭理他,终于开口道:“闫法官,您找我?”
闫法官似是才发现霍颜进了屋,抬起头:“哦!霍小姐!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公务多得,忙昏了头!”
霍颜真情实感地叹气:“哎,闫法官也是为民所累啊,可要保重身体。”
闫法官被霍颜这温声软语说得心中熨帖,笑道:“霍小姐请坐。”
霍颜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入了座,“闫法官您找我有什么事?”
闫法官搓着手,似乎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您请的律师,今天在审判庭上辩护得非常精彩!是的,非常精彩!但是吧……这涉及到国际公约,多少还是有些牵强了,而且您也是知道,国内目前还没有引用国际公约判案的先例……”
霍颜在闫法官说话时,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四处打量闫法官的办公室装潢,忽然打断道:“闫法官,咱这审判厅装修的可有年头了吧?”
闫法官一愣,却没有因为霍颜打断她而恼怒,只是眼珠儿一转,顺着道:“是啊,这是以前的老房改造的,我们这是地方级法院,穷嘛……”
霍颜皱着眉摇头,“这怎么行,像是闫法官这样为国家法制呕心沥血的人,怎么能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办公?看得我这心里怪不落忍的……这样吧,我出钱,给咱这审判厅从里到外重新装修一遍,您看怎么样?”
闫法官笑了:“呦!这怎么好意思让霍小姐破费呢……”
霍颜:“您甭管,就说需要多少钱吧?”
闫法官大惊小怪地啧了一声:“那可就多了,怎么不也得千把块大洋……”
霍颜:“我出了!”
闫法官立刻起身,冲霍颜作了作揖,“那我可得替审判厅的同僚们,谢过霍小姐!”
霍颜摆手,“说什么谢,这都是应该的!对了,我看闫法官气色也不是特别好,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啊?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红光满面的闫法官立刻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别提了!我那小侄子啊,最近想要上个那什么西式学堂,我那妹妹天天来我家借钱,我们都是吃铁饭碗的,怎么能拿得出那么多的学费?我就劝我那妹妹啊,咱不上新式学堂不行么,可她就跟我哭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