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颜想了想,回忆自己第一次见沈顾的样子,不禁心生感慨:“那就说说我第一次见到沈二爷的情景吧,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拿着折扇,手上还带着玉扳指,就那么安静雅致地坐在珠帘后,哎呀,我当时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风清月白的人物,也不怕二位取笑,我当时看得,真是眼睛都直了……”
范一摇眼睛里的期待顿时又增添几分,频频往后堂张望,“怎么还不来呀?”
霍颜:“范镖师稍等片刻,二爷他肩负着那么大的帮会,平时的公务也是很繁重的……”
就在霍颜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正厅的后侧门滚出来,圆滚滚的一团,像是一个金属网包成的球,里面似乎还裹着一个铃铛之类的东西,滚动起来叮叮铃铃的响。
三人顿时停止说话,目光全都落在那古怪的铁丝球上。
呼哧——呼哧——
一直黑眼线蓝眼睛,大白腿黑色背毛的大狗兴冲冲跑出来,叼住了铁丝网球,扭身便跑回去。
霍颜:“……”
叮叮铃铃。
铁丝球再次滚出来。
呼哧——呼哧——
大狗又颠颠地跑出来,狗嘴巴一张叼住了球,正要像第一次时那样直接跑回去,却动作一僵,咬住铁丝球不动了,狗眼睛一翻,正好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霍颜,还有两个陌生人。
霍颜:“……”
沈顾:“……”
最怕空气忽然凝固,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还是江南渡最先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那个,霍小姐,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便是您说的那个月白风清的沈二爷?”
范一摇看着地上那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狗子,眨巴眨巴眼。
霍颜默默将目光从哈士奇身上收回来,捂脸。
真是……白给他瞎吹了。
怎么领了客人来,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呢!
沈顾懊恼不已,幸亏现在保持着狗子的形态,习性也难免随了狗,脸皮厚度直线上升,否则出了这么大的糗,他肯定要羞愤欲死了。
哈士奇的狗嘴巴默默张开,把咬住的铁丝网球吐出去,然后转身就要走,却在即将跑出小侧门的时候,忽然停住,又转过身来,看向霍颜身边那个年轻的女孩,彻底呆住了。
当天晚上,霍颜和江南渡范一摇三人,被沈顾留下来吃饭。
四人围在餐桌边,沈顾看上去情绪不太稳定,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一直盯着范一摇。
在看到范一摇的第一眼,沈顾便已经确认,这就是他们沈家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儿,那是一种异兽血脉至亲的感应,无需任何验证。
“这么多年,家里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去找你,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沈顾自言自语,他想抬手摸摸范一摇的头,却不慎将桌上的酒杯打翻,弄了一身。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沈顾无法容忍衣服上的任何脏污,几乎是被电到一样从椅子上站起,匆匆回房间更衣去了。
从沈顾出现,江南渡便一直冷眼旁观。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怀疑沈顾与范一摇的血缘关系,但是吧,总觉得师妹这位兄长……有点一言难尽。
“他不是我哥哥。”范一摇在沈顾离开之后,忽然开口。
江南渡和霍颜都是一愣。
霍颜:“范镖师,为什么你这么确定,沈顾不是你的哥哥?”
范一摇也有点郁闷,腮帮子鼓了鼓,“我哥哥没有他这个怪癖呀!他简直比江南渡还要变`态。”
江南渡呵斥:“喂,你这臭丫头,说谁变`态呢!”
范一摇:“难道不是吗?咱们吃个饭,他居然要洗六次手!江南渡也只要洗两次呢!”
江南渡纠正:“这叫干净,不叫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