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气怒道,一想到昨日去辅国公府,辅国公派人去问了后,回来看着她那古怪的脸色,她都觉得无地自容,这得多荒唐才能为粉头打架,又得多无耻,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干脆上去咬人耳。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没办法呢,辅国公家怎么会也没办法呢,老夫人,您可不能因为侯爷不是您亲生的,就这样厚此薄彼,坐视不管了……”侯夫人咚得一声坐到地上,开始哭嚎。
“你说得都是些什么话,”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直接拍了拍桌子,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如果不是边上的邓嬷嬷及时上来给她拍背顺气,只怕能气昏了过去,“你说我厚此薄彼,坐视不管,那你去,去找找你娘家人,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你。”
老夫人的一番话直接把侯夫人堵在了原地,脸色清白交错难看得狰狞。
找娘家人?
侯夫人是靖宁伯府庶女,如今靖宁伯世子也是锦衣卫指挥使,比对皇帝油救命之恩的姜谌允还要受皇帝重视,毕竟他就是皇帝手上的刀,指哪儿,杀哪儿。
兵马司虽不归静宁伯世子管,可只要他一句话,又有谁敢不给他面子,毕竟他的一句话,一条信息,就能够影响了皇帝对谁的信任。
只是,靖宁伯府能不在安乐侯这事上落井下石,趁机弄死安乐侯,整垮安乐侯府都算是有气度了。
毕竟先有侯夫人抢了她嫡姐也就是靖宁伯亲妹的婚事,让她嫡姐成为京中笑柄不得不远嫁一出,后面又出了季萦无意间帮着靖宁伯的庶出女儿私奔,最后害得靖宁伯府差点结亲不成,反成仇一事。
细想来,安乐侯府如今还能存在,真的是祖宗烧了高香了。
“那您也不能不管啊,你就算不为我的靖哥儿,萦姐儿想,也要想想漪姐儿啊,不再是侯府姑娘,反而有一个失了爵位的大伯,她怎么议亲?”
侯夫人没有办法,干脆心一横,破罐破摔,撒泼到底了,她是真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心里也恨上了安乐侯,平时去花天酒地就算了,还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我管,怎么管,去辅国公府撒泼一定要人家救你家侯爷?就算我豁得出脸去,别人就会理?”老夫人又何尝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然她也不会在安乐侯做到如此地步还去管他死活了,只是这事不是想管就能管的。
“那,那可如何是好啊,”侯夫人又起了身,跪在了地上,“老夫人,您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不能让我们一大家子上街要饭去啊。”侯府现在就靠一个爵位撑着,要是没了爵位,还真不知要如何过活了。
“我现在没法子,你先回去,让我想一想,”老夫人疲惫的按了按眉,说道。
“夫人,您先回去吧,老夫人昨晚一宿没睡,等二老爷他们过来后,再过来商量商量。”邓嬷嬷见老太太累极,也开口劝道。
侯夫人如今有求老夫人,自然不然违抗,只得呐呐说了句,“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说完人就起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个一个都不省心,”熙和堂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老夫人这才撑不住的倒回了榻上,阖上了眼。
邓嬷嬷见了,忙劝慰道,“好在二老爷没事,事情一桩桩解决,都会过去的。”
“过去?”老夫人睁开了眼,双眼通红的瞪着前方,“过不去,从我做这安乐侯府的继室开始,这日子就没有过去的一天。他在世时,我要防止他打压我儿子,祸害我儿子,他死了,我还要防着他宠出来的祸害,别连累到我儿子……”
安乐侯亲母谷氏,安乐侯老侯爷的原配,是安乐侯恩师之女,两人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不比常人,便是在恩师一家落败以后,他也是不顾反对依然娶了自己的小师妹,而他爱妻的名声也在京中盛传,只可惜,红颜薄命,谷氏在诞下安乐侯后伤了身子,没多久便去了。
稚子还小,老侯爷公务也重,只得再娶,一连串的相看查探后,才选了父母已丧的老夫人。
老夫人当日之所以会成为老侯爷继室,并不是说她愿意,只是家中长兄如父,却并不管事,长嫂便为她选了这门外人认为高攀的亲事。
嫁进门来,老侯爷除了最开始安乐侯需要人不离身照顾时,把安乐侯放在她身边照顾了两年,之后便把安乐侯带到了身边教养,还将她当贼一般的防着,在老夫人生了季源后,防得更甚了,甚至还时常打压季源,就担心次子压过长子了,这又怎么能让老夫人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