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源见她还不知道具体,又细细和她说了一遍。
季漪听了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既是还有儿子,怎么可能就那么冲动的勒死了女儿后自缢。
“爹爹,寇嬷嬷姐姐是谁,现在在谁府上?”
“不清楚,当时没顾得上问,如今就是想查也难,她那姐姐早年就卖身为奴了,寇嬷嬷自己也是那会儿卖到京都来做的童养媳,只怕她夫家都未必知晓她还有个姐姐,不然她也不会冒这个险了。”
如此一来,似乎真的就是寇嬷嬷担心连累到自己儿子,又想到自己和女儿做的事肯定得不到好下场,走到绝路上所做的事了,只是总觉得透着怪异。
季漪从季源书房出来,心里的犹疑未解,反而愈深,她历经过绝境,也面临过生死,可却从为想过主动求死,而寇嬷嬷在都还不知道惩罚是什么的时候,就急于求死,甚至连女儿生的权利也剥夺掉了,让人匪夷所思。
季漪心里想着事,也没注意到旁的,步子时急时缓,可苦了身边为她撑伞的锦月,见姑娘想着事,又不敢开口,只顾着跟上她的步子,连原本打算八卦下寇嬷嬷的事都顾不上了。
等到终于快到磬漪院,锦月才算松了口气,这时又远远看见方嬷嬷正带着院子里的几个丫头,抬着一箱箱东西往院里搬,不由好奇问了声,“嬷嬷,这是在做什么?”
“方才管事来说,大姑娘看着大雪,担心碳会继续涨价,便又囤了些货,这不是碳房已经放不下了,便让我们先分些回来。”
方嬷嬷随口回着,转头看到季漪斗篷上落着的雪,又叮嘱了声锦月,"锦月你仔细些,你看姑娘身上都落雪了,"
说完担心碳淋了雪水,又忙催着丫头们快些。
“哦,”
锦月见伞确实没顾及到季漪另一侧肩头,又忙把伞高举偏了偏,又暗自嘀咕道,“这是囤了多少碳啊,导致府里碳房都不够放了,这大姑娘也真是杞人忧天,哪年不大雪啊,这今年才下多久,就囤碳,囤粮一次又一次的了,搞得明年要饥荒了似的……”
她嘀咕的声音不大,可季漪就走在她身边,自然这些话就进了季漪的耳里了。
不过季漪还想着事,听了她的嘀咕也忘了斥责她不能非议主子,只说了句,“也是为府里着想吧,这段日子的雪,确实比往年要大。”
不然季源也不会遇到大雪崩山,被困山里了。
何况这场雪,不仅大,还长,一直到年后开春后两个月,导致地里庄稼都不好种下,许多家禽甚至有些地方的人都被冻死了。
至夏时,接着又迎来持续半年以上的干旱,各地出现严重旱情,灾荒严重,届时物价疯涨,许多地方出现被饿死,渴死的现象。
凉州一带还出现了暴动,京城更是引得流民疯狂涌入,后来还闹了疫情。
若不是成历帝及时开仓放粮,让御医研究出了克制时疫的方子,又派了姜谌允和锦衣卫指挥使静康伯去镇压暴动,只怕成历帝中期的盛世也会没了。
原本季漪也打算,等安哥儿一事完了,建议下府里囤些粮的,倒没想到,堂姐季萦已经做了。
季漪语气虽是淡淡的,可是锦月却听得有些慌了,担心姑娘责怪她,忙解释,
“婢子多嘴了,不是指责大姑娘的意思,下雪天的,囤粮也不奇怪,就是大姑娘这次囤得有些厉害,婢子听那马婆子说,这一个月,大姑娘几乎都在囤,下面庄子的收成勒令了不准卖,又签了条子,让人去我哥管着的粮铺,拉了几车粮走,这还不止,前些日子还把公中账面上的钱都挪了去购粮……”
马婆子是侯府管账房家的,在内院做了个管杂物的小管事,人比较嘴碎,不过因为是侯府家生子,认识的人多,消息来源十分快。
也因此,季萦做的一些事,虽自认为算得上隐蔽,可实际消息早就传开了,不过她自己不知罢了。
小季漪她们回来,府里什么都不熟悉,便一直让锦月在外走动,打探下府里如今的忌讳。
锦月有个在老夫人面前得用的祖母,还有在外管老夫人铺子的爹,嘴巴又甜,府中人也就什么都愿意和她说。
季萦囤粮的事,锦月从马婆子那里得到这消息,还没来得及汇报,就遇到二房出事,如今才又想起来。
“动了账面上所有的银钱,这事侯夫人老夫人知道吗?”季漪这才停下脚,拧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