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
季漪蹙了蹙眉,不过看着锦月小心翼翼,一副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样,想到自己之前可能确实太过激动吓着人了,虽说她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可到底不是迁怒于人的性子,便缓了缓神色道,
“我生你什么气,本就是我让你去打听府里的事,也是我主动问你大姑娘一事的,方才只是太过吃惊,音量大了些,怎么,这就委屈了?”
随后又看着她哭花的脸,“还不赶紧把眼泪擦擦,这脸都花了,哪里还有身为大丫鬟的样子。”
锦月听后赶紧扯了帕子擦了把脸,又笑了,“原来姑娘你没生我气啊,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
季漪见她这傻楞的样子,心里原本因为锦芝一事积攒的郁气微消,却也没再理她,转身就往院外走去。
锦月见状赶紧撑好伞跟上,只刚一踏出院子,就听到季漪漫不经心的来了句, “邓嬷嬷行事一向小心,祖母在病中,不让她多思多虑无可厚非,只是动用公中账面所有钱财,可不算小事,若年后粮价下来,陈年粮不好卖,公中又再无钱财度日,祖母知道后,只怕更得气怒伤神了,到时挨得恐怕不耽是指责,还会寒了她老人家的心了。”
锦月听得心头一凛,一向在姑娘面前胆大的她,经历了方才,现在又听了这话,竟是有些不敢接口,恭敬的随着季漪回了磬漪苑后,便理由和方嬷嬷告了假,匆匆出了院子。
季漪见了也没说什么,回房换了身衣裳便去了书房陪安哥儿。
——
季漪走后,季源越发担心那锦芝有问题,便直接让人去了西院找董嬷嬷过来。
安哥儿院里还有寇嬷嬷母女的事,早已已经传遍了整个安乐侯府,西院里自然也在传这个消息,不过因为董氏一直在屋里,便是丫鬟也不敢去触霉头,所以还不知道。
而二房出了这事,董嬷嬷自然有失职之嫌,正打算去向夫人请罪,就听到人来说二老爷找她。
董嬷嬷心里当即一个咯噔,要知道平日里她虽然因为得夫人重用,老爷也对她算得上宽待温和,可这可是府中唯一小少爷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也不知老爷会怎样重罚她。
可她也不能不去,左右也是要请罪的,因此她也没耽搁,撑着有些发软的腿,赶紧过去了。
到了书房董嬷嬷就跪在了地上请罪,“老爷,寇嬷嬷这事是老奴失职,没多注意小少爷院子里的事。”
“这事先放一边,”
季源摆了摆手,安哥儿院里的事他自然要处理,不过已经不是最急的事,何况若他现在处罚董嬷嬷,必然会惊动了正在养身体的董氏。
“之前倾倾出事,是那锦芝陪着,方才我问倾倾才知道,那丫头却连找的是不是车行的马车都不知道,你用了夫人的名义把她请到西院问问,失责成这样,也不能再留在倾倾身边了。”
“对了,安哥儿院里的事,先不要告诉夫人,她先养身子要紧。”
“是,老奴马上去办。”见季源没有追究,董嬷嬷心里一松,忙起身退了出去。
董嬷嬷回到西院,张嘴就要叫人去把锦芝押过来,却忽然想到,老爷虽让她把安哥儿一事瞒着夫人,可院子里人多嘴杂,只怕瞒不住多久夫人就会知道这事。
若是她现在不把这事禀告给夫人,将来那怒火恐怕就不是自己能承担得起的了,这些年来,她能被一直信任,尊重,就因了自己什么事都不瞒着夫人,事事以夫人为先。
何况夫人一直把姑娘当作眼珠子,在姑娘一事上也一向谨慎,锦芝还是经过夫人亲自考核才成了大丫鬟……
董嬷嬷是个谨慎的性子,也事事以董氏为先,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奴婢,也怕惹了夫人的厌,对她来说这是比挨季源这个男主人的责备处罚,更为严重的事,因而她脚步一转,就去了董氏屋里。
董氏先听她说了安哥儿一事后,当场就从床上坐起来发了怒,“好啊,我说呢,这些年来,为何安哥儿越来越怕我,原来竟是刁奴作遂……”
董氏显然气急,胸口起伏不定,人也猛咳了起来,董嬷嬷见状一惊,赶紧上前来给她拍背,“夫人,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姑娘该心疼了。”
“那寇嬷嬷人已经没了,小少爷已经去了姑娘院子里,慢慢的会好的,也会和您还有姑娘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