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昭帝看来,她不过是他的所属物,将来也是该陪着他一块殉葬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学那该嫁为人妇,做正经主母该学的东西。
管家啊,这是寻常闺秀都该学的东西吧,她这次倒是很乐意想去学。
季漪想着脸上便带了笑,“好啊,只是管家主要学些什么?”
董氏见季漪一直没反应,以为还要劝一会儿,正端了茶喝,就听到季漪同意了,还主动问她,很是高兴,赶紧回她,
“你之前不是配合着董嬷嬷一起整顿过一次府中,威信已经有了,也不用再担心那些下人不听话,现在要学的主要就是看一些账目,还有我们一些人情上的往来,年节的节礼安排,至于府外的那些庄头,管事……”
董氏说了一通,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复杂和多了,担心打消了宝贝闺女的积极性,又停了下来,只说道,“总之,你明天便过来,和娘一起看账目,别的东西,我们慢慢来。”
“嗯,好。”季漪笑着点头应道。
于是,季漪要跟着董氏一起看账本,了解家中庶务一事便这样确定下来,母女两人又就大佛寺一行聊着。
而大房这边。
侯夫人被禁足了,这还是季元靖及时赶到了熙和堂,安乐侯看在儿子面上,才软了态度的结果。
不过顾及着侯府的名声还有年后就要下场的季元靖,对外便说是侯夫人从大佛寺回来,突然领悟了佛意,想为家人祈福,便在正院后面的罩堂里,临时搭了个佛堂,下午就让侯夫人住了进去,半点缓和的机会和时间都没给侯夫人。
而安乐侯打侯夫人一事,在府中已经传遍了,私下里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毕竟这么些年,安乐侯虽然在外混,可在府中却是从来没对侯夫人动过手啊。
等出了解释说是侯爷喝醉了,失了手,让侯夫人误会了,侯府中人才停了口中的各种猜测议论,如今的安乐侯可是在喝醉酒后把自己送进了牢里的,酒醉后耍酒疯打了侯夫人,就不奇怪了。
临时搭好的佛堂,十分简陋,只有正房的耳房大小,里面摆了一尊老夫人提供的佛像,一个蒲垫,便只有一张床,一个矮桌,两张长凳,算得上真正的清修了。
这也是安乐侯的意思,希望侯夫人好好反省反省,她的妒意可是沾了两条人命的。
侯夫人心里却是不甘的,她觉得安乐侯就是外面的吃腻了,又因为被进过牢房,吃出怕意了,才想着要纳妾了,要在家里胡吃海喝了,怕她阻止才出的报复。
她不甘心的,只是比起去家庙,她只能暂时先接受这样的结果了。
“靖儿,娘不想待在这里,你和萦姐儿想想办法吧,你看这里这么潮湿又阴冷,娘若住下去,早晚会害病的,你就要恩考了,娘还想活着看你金榜题名,娶妻生子呢,还有你和萦姐儿的婚事都还没有人张罗呢。”
侯夫人坐在那破旧有些硬的小床上,哭诉着,“你看这里,连张像样的凳子都没有,你们来看我,都只能坐在冷硬的长凳上,你们父亲怎么这么狠呀,他出了那么大的事,我都没说什么,如今他却让我过这比坐牢还惨的日子。”
“母亲,您稍微忍忍,等父亲气消下来,我会再去找找他的,不会让您一直待在这里的。”
季元靖坐在凳子上,神情温和的听完侯夫人的诉苦后,就轻言细语的安慰着侯夫人。
他身边的季萦冷眼看着侯夫人满脸的哀苦不甘,眼露嘲讽,这就受不了了?
当日她被送到庄子上,过的便是这般枯燥冷清的苦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三年后,大哥接她出来,她又被她推进了一个更大,更寂寞,又更可怕的深渊里。
那时她就想,若是她有机会,一定要让她这心狠的母亲尝尝,百年如一日的枯燥生活以偿还她那如花似锦的岁月……
这一世老天算是长了一次眼了。
侯夫人看着儿子温润没有丝毫不耐的脸,心里的怨念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那你抓紧点啊,这马上过年了,娘不想过年都在佛堂过。”
侯夫人念了一声,又看向季萦,“萦姐儿,昨日娘也没用,没能亲自和老太君接上话,你哥哥和你的婚事,你还得去盯着那老太婆才行了,也是娘没用啊,要是你外祖母和外祖父还在,哪至于要去求那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