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熟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紫鸢微微一愣,随即隐藏起了情绪,温婉笑道:“皇妹你多虑了。我只是看他一直在你身边跟着,这会儿却不见人影,所以随口一问。”她以宽宽的宫袖掩住了嘴,失笑了一会儿,道,“若说有什么牵扯,只怕未来的驸马会更担心一些呢。”
又忽然,扯到奚霖了?
“怎么?”
“因为你跟阿孟太过接近了,”紫鸢笑道,“不瞒皇妹,我还曾听宫女私下里聊起闲言碎语,说——”她忽然住了口。
她一愣,正想问宫女都说了她和阿孟什么话,就瞧见奚霖走了过来。
紫鸢温柔地朝奚霖点点头,随后对她说道:“既然他来了,那我就回去了……”说着,便离开了,留下她心头的疑问无法得到解答。不过她与阿孟是公主与侍卫的关系,即使有人碎嘴,那便让他们说去好了。但可不要让她听到,否则一定要好好整事一番才行!
“日子在下月十六,你看可好?”
他一上来,就扔给她一记惊雷。
“什、什么?这么快?!”她记得大哥的登基大典在月末,前后只差半个月,最主要的是,“你看我,现在还必须躺着,这么赶,你觉得我能自己走着拜堂吗?”
他淡然地瞥了她一眼,伸指拈起她发间落下的一片红色花瓣,轻轻把玩着,说道:“是赶了些,但是太医说你没问题。”
也就是说,她没得选择了。
忽然之间,她感觉到整件事情,自己都成了一个局外人。这种感觉不大好受,但是因为她明白他不会伤害自己,因此反抗的情绪或者是觉得想要逃开的感觉,丝毫也没有产生。理所应当的,她将嫁给他,随后前往大苒国,度过他们的一生——
“对了,你父皇同意了吗?他身体可好?”
他侧首凝视着她,眼里流泻出温暖的目光:“他同意了,有母亲在照顾,他会好起来的。”
可是她听得出,那并非真实情况。
这阵子,大苒国很不平静,事情一桩接着一件,好似沾染上了什么厄运似的。随后,这个噩梦一样的情况,传染给了兆国。反观黔元国,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从玉菱公主捎给她的信中,她知道黔元国一切安好。有时候她感到很奇怪,小小的黔元国先皇帝有四位皇子,最后很平安地大皇子继承了皇位,也没听说有什么破格的事情发生。
为何大苒国和兆国,却是事情不断呢?
她的思绪,被他伸来的有些冰冰的手打断了,她疑惑地望向他——
“大哥情形如何?”她想起那个,刚开始还来看她身子可好一些的大哥,在三天之后就忙得只派了随身的宫女带来了他的问好和一些礼物。一向喜欢舞刀弄剑的大哥,尽管身为太子该学的东西他一样也不落下,可是处理政事的繁琐与付出的心力,恐怕让他有点快要压抑不住了吧。
“会习惯的。”他回答得言简意赅。
她也知道,即使不习惯,整个兆国,也必须由大哥撑下去……
阿孟,在五天后,回来了。
她已经能够自己行走,不需要人搀扶了,可是见到他那副模样,却不得不抓住了顾大婶的手,才让自己站稳。
“你说什么?”
阿孟的眼底有着忧伤,脸也消瘦了一圈,一身黑色衣裳,整个人有一种静谧的感觉,孤寂而迥然一身。
“爷爷,过世了。”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在顾大婶的搀扶下,她坐到厅里的椅子上,望着阿孟垂下头的模样,“不是仅仅太累了,受了风寒吗?”她记得那时,随行的太医替老孟检查时,是这么说的。
“……他,年纪大了。”阿孟艰涩地说。
她听在耳中,不免感到难过。她在这世上,尚有大哥在,还有奚霖在,阿孟呢?阿孟现在连最后的亲人,都失去了——
“那,你还有其他亲人吗?”或许,她可以帮阿孟一个忙,让他别的亲戚到京城里来住,这样他可以经常见到家人一样,感到温暖一些。
阿孟摇了摇头:“我是孤儿,是被爷爷领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