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什么?她也不懂。
阿孟与玉菱公主一起来到大苒国,为何要先通知她?宫女口中的他们,又是指谁?
然而,她转念一想,便稍稍明白了。
阿孟还活着的这个消息,大苒国的人——不,奚霖和宋少明已经死去的紫玉是不知道的。如今他以黔元国驸马的身份前来,莫非有他的考量?还是,仅仅因为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阿孟不能让奚霖他们知道,否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阿孟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竟敢带着玉菱公主大摇大摆地以公主驸马的身份前来。
如果说奚霖不顾会引起两国纠纷的问题,而再度对他痛下杀手,那么阿孟此番不是自找的么?——何况,黔元国的德帝一开始布这个局,恐怕就是在除掉真正的奚霖,也就是阿孟的基础上才进行的。
阿孟能够活下来,她不知道其中缘由,却知道并非是黔元国所愿意看到的!而今,奚霖除掉了真正的奚霖,岂非也正合了德帝的意?德帝或许不知道阿孟就是真正的大苒国皇子,一旦知道,他也势必会死路一条的!
所以,她必须赶在他们进宫之前,让他们离开,越快越好,否则若是入了宫,她难以担保他们是否会遭到什么可怕的对待!
“他们在哪儿?”
宫女立刻说道:“就在宫门外,让奴婢为公主带路——”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她深吸口气,心情复杂地跟着宫女后头,绕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通道,却在经过某一处时,险些与人撞个正着。
“皇、皇上!”宫女吓得低下了头,退到一旁,让他和侍从先通过。
她不动声色地迎上他平整的目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奚霖抬手挥退了侍从,随后对宫女吩咐让她先走之后,紧盯着她些微不解与暗恼的表情,开口说道:“你这么匆忙,要去哪里?”
这份口气虽然不带有质问之意,但她故意地将之曲解了,冷言冷语地回答道:“我不记得我是大苒国的钦犯。”她的自由,没有得到限制,他为何要这么问?
奚霖也不觉得她的冲话有何不妥之处,并未不悦,只是道:“他们已经入了宫,你不必走一遭冤枉路。”
她听到这里,才动容。他口中的他们,难道是指——
“谁?”她故作不解。
奚霖也不打算跟她玩什么躲藏的游戏,直截了当地说:“黔元国的驸马与公主——你这么匆忙而来,难道不是去见他们的吗?”
她心底一阵紧张。
听他的语气,似乎不知道来者是谁。可是,她却不放心,不得不需要求证。
“你见过他们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慌张与担心的样子。
奚霖点头,望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怒放的秋菊,说道:“还未曾见,只是听得通报……玉菱公主倒也罢了,这位难得的驸马,我总是想要你去见上一见的。”
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却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异常的蛛丝马迹,只得道:“为什么?”她总有种自己被耍着玩的感觉。可是没道理的,他会骗她也吧,是真话也罢,她不会关注这些,也不想去注意。只是他突然出现,阻拦了她,是为何?
奚霖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位驸马,你也认识的。”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失望与颓然,否则眼前的人不会笑的如此志得意满:“认识?……”她虚软无力地反问着。
“阿孟,不是你的贴身侍卫么?”
果然,他知道!
这个事实让她感觉到晴空之中突然降下了冰雹,在她的内心深处落了满地,虚无而无力的感觉让她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忍不住摇晃了一下,扶住了身侧的墙,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
“所以,你早就知道,只是想耍着我玩,是吗?”她苦涩地说,可是明明对于他,她的心情早已经落入了无波无浪的境地,为何此刻要感到难过,感到悲伤呢?
奚霖摇了摇头,眼底阴云密布:“我没这个意思——但他毕竟是大苒国的皇子,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岂非引起混乱……”
“你现在这么说了,难道不怕被人听去了?”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恨,他那么说,多么狡辩。如果不是自己被通知了,他是否会找个机会,暗中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