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识时务啊!
她深喑此理,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秋菊找了一顿没找到,就转到了外宅韩山的院子里。韩山正在练武,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院子里摆了一排,正练得全身冒汗、脸色通红。他听秋菊说明来意,觉得主君这么着急找风小妹,大概是有事交代,既然风小妹不在,那他就该走一趟,说不定也能帮上点忙。韩山回屋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跟着秋菊往内宅走。秋菊很高兴,既然找不到风姑娘,那能把韩山带回去,也算是办成了半趟差,也免得被夫人责罚。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回到暖泉殿,夜行此时正坐在内书房里发愁呢,可她一见韩山来了,眉头就锁得更紧了。
“风游游不在?”
秋菊恭声回道:“奴婢内外宅都找过了,问谁都说没见着她。”
夜行点点头,摆手让秋菊先退下。
“韩山,你最近家里有人来找你吗?”
韩山身高九尺,说话的声音比一般人浑厚洪亮很多,他放低了声音,躬身答道:“没有。”
“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我再问你一次!你哥哥韩夜雪,最近有没有找过你?有没有给你传过什么话?”
夜行的语气很严厉,弄得韩山有点紧张。他是个武人,没有风小妹那么多花花肠子,只能深作一揖,如实答道:“确实没有。”
夜行凝眸看着他,又问:“那风游游呢?有没有人找过她?”
韩山看着主君的眼睛,紧张得声音都有点抖,答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不知道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韩山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秋菊见他满头冒汗,非常吃惊,心说:这么威武的一位将军,怎么被夫人问个话,就给吓成这样了啊?夫人难道是老虎,会吃人吗?秋菊的疑惑全都写在了脸上,让韩山看了个一清二楚。但是,韩山没答她的疑问,只是冲她摆摆手,然后就仓皇溜了。
夜行呆坐在书房里,又愣了很久……
桌上摆着她上午看了一半的《四部医典》,她将书拿过来,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可是,看了半天没看进去,只好又把书放下了。
夏荷小心翼翼地挪进来,屈膝行礼,回禀道:“启禀夫人,公子今晚要设宴招待两位贵客,问夫人能否参加?”
夜行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告诉他,宴上不准饮酒,餐后用药后,再忙也得躺上一会儿。”
夏荷再屈一回膝,答应着去了。冬梅很快在偏厅摆好了饭,夜行没胃口,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碗,但又不想在屋里闷着,于是,就沿着裕液池周围的步道,信步走一走。
裕液池湖心小岛上有一座“清月榭”,之前文娥来的时候,曾在那里住过。夜行追王珩进京以后,文娥在“清月榭”里又住了大半年,后被他哥哥文俊得到消息后,接到徐州去了。现在的清月榭,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夜行站在通往清月榭的小桥边上,停了一停,忽听背后远处有风动之声。
夜行露出一丝冷笑。她没有回头,伸手从旁边一株木槿花上摘下一片叶子,运气于两指指尖,猛地将绿叶弹上半空,发出“嘤”的一声锐响。背后“裕泉殿”的房顶上,一个白色的影子,犹如一只大鸟,飘飘然从房顶上飞跃而下。宽大的袖子和流畅的衣摆,被风吹得飘扬起来,俊逸飞扬,犹如天外飞仙,非常潇洒倜傥。
“主君。”
风游游飘然一拜,给夜行行礼。
夜行没有转身,望着清月榭映在池中的倒影,冷冷道:“你在外书房听了这么多天的壁角,究竟听到点什么?”
风游游闻言全身一抖,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天衣无缝、神鬼不知,却没想到,别看主君整日窝在书房里,连垂花门都很少出,居然什么事情都知道,难道……是薛亮透漏了风声?
风游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主君谢罪:“游游知错了!他们尽说些内政外交、操练兵马的事,游游都不大听得懂!”
夜行转回身来,又道:“那我今天让人传你,你为什么不来?”
风游游跪地埋着头,眼睛滴溜溜一转,答道:“我下午出去了,不知道主君找我。”
夜行冷哼一声:“好啊。”
话毕左手一挥……
风游游只觉脖子一凉,“啪”地一声响,夜行手中多了一块莹白流光的昭寒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