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烨新纳的妃子--玉妃。
在他眼中,这是一个极特别的女子--来自长风国,身份公主,使命和亲。她的特别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与她身份完全不搭调的那份淡定从容。最重要的,是发现她与自己竟有相同的品书口味。若说她的淡定从容令他欣赏,那么,她的喜好则令他引为知己。
这样一个独立特行的女子,在姬烨眼中却成了不解风情、不识时务,多有刁难。唉,他朱赤走了这么几天,可千万别一回去就听到“朕已怒斩玉妃”之类的话啊。
因为有这些思虑,一整天下来除了中午打尖吃饭,一行十三人几乎没休息过。好走歹走,黄昏将近。“好痛啊!”一声惨呼穿众人耳膜而过。一般来说,有朱赤在场的地方,只有一个人能这般说话。鱼鱼歪歪扭扭坐在马背上,左手策马右手按住肚子,眉眼都挤一块了,那痛楚不是装的。小六本来跟在朱赤马后,鱼鱼隔了十大近侍的马跟在小六马后,一听这话,忙减了减速与鱼鱼并行:“鱼姑娘,怎么了?”
“我们都骑一整天马了,你看天也黑了,我屁股能不痛吗?”这破马...可真不是好玩的。
“怪了,鱼姑娘屁股痛怎么按住肚子?”小六难得精明。
......
有乌鸦低空飞过。
“我肚子饿不行吗?”鱼鱼只得招了。
“嘿嘿。”小六深感荣幸,因为他越来越能想偶像所想了,这不,连笑声都越来越接近了。又快马跟上朱赤:“爷,天色不早,到前边饭庄用饭可好?”
“小六,本王开始怀疑一件事。”朱赤脸色有些阴沉。
“爷,什么事?”相反的,小六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明白自己主子在想什么了。
“本王怀疑你打算换主子了。”
“爷说哪里的话!小六这辈子只有爷一个主子!小六可指天为誓,爷一定要相信啊!”小六急了,真的,鱼姑娘是他这辈子的偶像不是主子啊!
于是大伙下马,吃饭去也。哦,忘介绍一下环境了,这里是方圆几十里比较大的一个乡镇,热闹算不上,不过沿官道前后半里,也略略成了街市,华灯初上,七八家酒楼客栈分外显眼--若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鱼鱼没那精神开口,有的放矢才叫聪明。小六挑中的这家店一楼卖饭,二楼客房,金灿灿一个牌匾“醉月楼”。
进了店,十几张方桌基本有客。朱赤虽没有亮出王爷身份,但十一个随从这个阵仗已足够掌柜的点头哈腰挪出三张空桌。鱼鱼老实不客气趴在朱赤那一桌,奄奄一息--饿死饿死啦!
“鱼姑娘,你脸色白的利害,不舒服吗?”小六一边张罗手里的茶,一边眼观八路。怪了,活蹦乱跳的鱼姑娘也会不舒服?
“小六,有没有发现你今天话太多?”朱赤冷冷插话:“林姑娘是药王之王之小药王,本事大着呢,不用你操心。”
“嗯,饿、的。”知我者,猪猪也!鱼鱼的力气只够用鼻子哼哼发音。
“饭桶。”朱赤作出结论。
“过、奖。”鱼鱼并不认为饭桶有何不妥,像猪猪这种米虫才可耻。
“催催小二,怠慢了林姑娘,本王可担待不起。”主要是面对一个半死不活的饭桶影响身心愉悦度。
“是,爷!”既然朱赤开了口,小六自然“大展身手”。待饭菜上来,鱼鱼一跃而起,取了一小包不知名粉末拌到饭里,即刻风卷残云横扫桌面。朱赤几次欲言又止,止而欲言,终于忍无可忍:“女孩子家,斯文一点!”
“嗯嗯。”鱼鱼忙得不可开交,穷于应付。
唉!朱赤泪...
“怕见春归,枝上柳绵飞...”一缕轻歌不知何时响起,幽幽穿过众食客的谈笑嬉闹,仿若清泉过乱石,涤尽嚣尘。
“...静掩香闺,帘外晓莺啼。恨天涯锦字稀,梦才郎翠被知...”前一句起得轻缓,这一句接出淡愁。歌声渐高,有琴音叮咚,交缠映衬。
“...宽尽衣,一搦腰肢细;痴,暗暗的添憔悴。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松径偏宜,□□绕东篱...”甜而不粘,清而不寡。萦萦钻入耳内,道不尽舒适服贴。
“...正清樽斟泼醅,有白衣劝酒杯。官品极,到底成何济?归,学取渊明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