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林爹站起来就要去接女儿,忘记自己还在屋顶上,一脚踩去,直接扑到地上,弄脏了衣袍。
可也顾不上了。
时隔三月有余,林鱼鱼早已忘记当初林爹附和师父,赶她下山的绝情,欢欢喜喜扑过来:“爹爹,鱼鱼好想你呀!”
“乖鱼鱼,有没有饿着?来来,先吃点鸡肉。”林爹把自己手上拿着的鸡翅递过去。
“挖,看起来好香。”林鱼鱼自然是接过就吃。
朱赤终于赶上来了,他满头热汗,对“见家长”这事忐忑不安,暗自紧张了一路。偏偏这鱼鱼毫无感觉,事到临头抛下他就走。
无语问苍天。
朱赤整理衣裳,自认无瑕:“晚辈朱赤,拜见林先生。”
林爹一贯的高冷做派,拿眼一瞄,鼻子里喷出个气:“嗯。”眼神看向女儿,里面写着三个字:他是谁?
“爹爹,这是辅政王,朱赤。”林鱼鱼从鸡翅中抬头出来:“他是来提亲的。”
“提亲?”林爹上下左右看了看:“提谁的亲?”
林鱼鱼把鸡骨头一递:“我啊。”
一道晴天霹雳,同时霹中两人。林铁蛋和朱大牛同时大惊:“什么!”
因着这一声惊呼,林鱼鱼和朱赤才发现屋顶上还有个人。林鱼鱼挥手大喜:“王大伯,你还在我家啊?”
朱赤则下巴都要掉了:“父王,你…您怎么在这?”
朱大牛,哦不,持节王朱澈,为避新帝登基引起的朝中动荡,在外流落半年有余——原来是落到岐山喝酒吃肉来了。他整整衣裳,十平八稳从屋顶上跳下,端着父王的架子点点头:“访友。”接上刚才的话头:“你来提亲?”
“是,父王,我与鱼鱼两情相悦,非君不娶,如果您反对,孩儿只好不孝了。”朱赤腰板笔直,掷地有声,心中却暗暗叫苦——他本想先斩后奏,免得家中长辈势力多加阻扰,哪想到凭空遇上个爹。
“朱赤,有你这么跟本王说话的吗!”朱澈厉声喝斥,吓得朱赤想起小时候挨过的打,随即伸手一个爆粟:“而且,谁说要反对了?”
朱赤:“……”还能有谁,您和您的夫人哪。
“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朱澈翻脸就像翻书,居然翻出个喜笑颜开:“当年我们一家遇险,正是林大侠出手相救,才侥幸逃过一劫。那时鱼鱼还在她娘肚子里,我就想着,要是生个女娃娃,可得争取联个姻……”
当年的事,讲起来也是一大箩筐,不然也不会有林铁蛋和朱大牛的出现。
朱澈正温暖的想当年,忽觉周遭气温有点冷。扭头看去,未来亲家公林爹,满脸寒冰,杀气腾腾:“淫贼,原来你十六年前就打我女儿主意了!”
朱澈:“……”
林爹一拂袖,飘然而去,瞬时不见踪影。要知道,当初把林鱼鱼赶下山,去找那个“对她一生好”的人是岐封山主,可不是他。当务之急,是把岐封山主藏起来,绝不能让朱大牛那混账儿子见到她!
哼,想让我嫁女?再等十年吧。
朱赤正从怀里掏礼单,简直要哭:“林先生,晚辈……”晚辈准备了黄金千两、良田百亩当见面礼,您看过再说啊?
朱澈嘿嘿一笑:“儿子,你这老丈人是个奇葩,不好糊弄啊。”
多事之爹。
朱赤回过身,口气凉凉:“父王,朝中武斗已经结束,现在啊,您的老对手,风家正如鱼得水,您是不是该回家了?”
“什么?风度山那老匹夫坐不住了?”朱澈毫不犹豫咬钩,立刻进入备战状态:“王朝马汉。”
光天化日之下,凭空冒出两个劲装男子,在十步之外一揖:“在,主公请说。”
“回京。”
“是。”
嗖嗖嗖,三人消失。
“等等。”朱澈忽然折返,把吃剩的半只鸡往鱼鱼手里一塞:“趁热吃,别凉了。”再度消失。
鱼鱼从善如流,一边啃鸡,一边引路:“猪猪快走,我带你去见师父,还有羞花、闭月、落雁,还有小青小白——啊,好香……”
朱赤看着鱼鱼活蹦乱跳的模样,不知不觉就笑了。
天高云淡,来日方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虽讨喜,情节有硬伤。这是我历来的毛病,在这篇文里特别明显。中间会断掉这么久,多半是因为确实编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