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至亲跳下轮回，天帝都再无说一句话。当移驾到自己的寝殿内，他喝退所有侍从，静坐半晌，猛地推翻了前面的桌案……
他神色痛苦地喘息着，心中狰狞。
“不一样的，姑姑……顾清浅不可能因为我入这轮回，更不可能爱我……”
第47章 第 47 章
当顾清浅赶到时，姜洛仍是那个威仪镇定，自持儒雅的天帝，他坐在天宫御池边的亭内，独自在暖玉棋盘上布局，时而蹙眉，时而缓下神色。
顿了顿，顾清浅窜到他边上，仿佛不轻易地捂住他的眼睛。
“哈，快猜！”
姜洛轻笑出声，一边哄着别闹，一边把她拉到面前坐下。
顾清浅细看了他的神色，松了口气，如往常般调笑：“陛下独自在这里下棋品茶，也不叫上我这也爱棋爱茶之人。”
说着，端起他刚沏上的茶，在鼻尖一嗅，惊诧赞道：“这不是无忧山的湛眉吗？真是好久之前的味道了……”
姜洛笑笑，亭外的仙侍悄然退下。
“清浅，如今局势已定。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姜洛似乎下定了决心，此时才有了些许勇气来问。
顾清浅抿口茶，正舒然感受着茗香。
“呵，我如今法力低微，估摸着想像以前那样闯荡是不大可能的了。要么就回东极静静养老好了。算一算，我也一把年纪了，哈哈……”
“若是没当年的事，你如今或许都能历劫成神了。师傅曾有言，你的天赋和悟性，足以让你位及至高。”
“哈哈，多久以前的事了？”顾清浅仿佛听到了笑话，放下茶盏朗笑，“听说师傅近年来都在闭关中，不问世事，他难道能料到，我如今这般落魄？”
姜洛静默下来，走近顾清浅身前半跪着，抬手轻轻按在她的手上，握住，深吸了口气：“清浅，让我一直照顾你，好吗？”
“……”
“曾几何时，我就想，若我为天帝，你一定是我的天后；若我成为一方之王，王后也非你不可……我曾对着天地许下过誓言，我姜月庭对你的心意，五界尽知……”
“……”顾清浅把手往后一缩，却被紧紧握住。
“你知我最恨左安轩的是什么吗？不是他弑杀我的伯父，骗娶我的姑姑……而是……左无陵是因为他才出现在这世间。”
“月庭……”
“倘若，他从未出现过，你会不会……会不会先爱上的……是我呢……”
“……”
顾清浅拼命忍住不去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数万年锻造的厚脸皮苦苦支撑着。
“月庭，我始终待你是至交好友，即便没有左无陵，我顾杪也可以肯定，这份感情不会改变。”
“……”
姜洛手倏然一松，顾清浅趁机抽出来。
“我等会儿回东极探望望极，下回一定把东极的佳酿给你带来，我们再一起品酒赏景……”
她起身准备离开，连告辞的话都天衣无缝地编好了，仿佛刚刚什么也为发生。
“呵，可是，你已经是我姜月庭昭告五界的天后了。”
顾清浅在他边上愣住，颇为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姜洛始终保持着开始的姿势，低沉下的脸看不清神色。
打破静默的，是亭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白柏。
莽撞随意如她，亭外自然无人阻拦得住。只见她直冲冲跑进亭里，也不顾忌姜洛在一旁，甚至对他此时的姿态都没有半分疑惑。
白柏扯住顾清浅，十分激动。
“殿下，我认为木虚上神就是那个辜负了我娘的那个我的人渣老爹！！”
听到的二人同时一震，均感觉自己幻听。
“……”
“……”
白柏此时才看见姜洛跪着，上前拉着他起身，如同几万年前一般，三人一起浪迹，毫无生疏之意。
“陛下，你怎么跪着啊！快起来，帮我也参谋参谋！”
“……”
“……”
其实顾清浅听白柏念叨她那个爹很久了，曾经刚从落荒地救下她那会儿，白柏举着一幅画像在四界问遍了也没找到。
她无数遍在顾清浅以及姜洛耳边咒骂那个所谓的人渣有多十恶不赦，把她和她的亲娘抛弃在落荒地那个鬼地方，生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