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心中有数了,看了他一眼,便又皱起了眉头:“没头没尾的,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沈琛便猛地从奏章里抬起头来,很是不服气的甩了甩手:“这有什么好听不懂的,您想啊,镇南王不是被参奏克扣军饷,私下占田,虚报名额吗?肯定是底下人寻仇来了呗!不然无缘无故的,跟庄容过不去干嘛?那就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死心眼,能得罪谁?”
这倒是没说错。
隆庆帝还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谁告诉你的?说起这些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倒是头头是道!”
又克制不住的摇头:“你这个性子可真是要好好历练历练了,总是这么不着调,做什么都是这么莽撞的性子,怎么让人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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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垂危
沈琛便撇了撇嘴:“我挺让您省心的啊!您看看我,什么时候给您惹过事?”
惹的事多了!
要不是想一想,连临江王的几个儿子都这么不让人省心,他心里早更不平衡了。
他扫了沈琛一眼,见沈琛闭嘴了,才淡淡的搁了笔:“你老实些,不该你管的事便瞎插手了。”
沈琛这回倒是没有再顶嘴,很老实的哦了一声。
总算是听话了一次了。
隆庆帝站了起来,仿佛随意的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啊?”
沈琛便有些委屈了:“您什么时候让景吾跟着我,我什么时候动身呗!”
这件事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隆庆帝虽然没有明确的拒绝,可是却也没有答应。现在沈琛再提起来,他便重重的哼了一声,将手里的奏折扔在桌上,一副气怒的样子:“你真当这天下你们说了算了?!你是去公干,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吗?还要拖家带口的不成?!”
沈琛便有些蔫儿了,被骂的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服气的嘟囔:“我哪里是拖家带口?也就带景吾一个嘛,他留在京城又没事做,跟楚景行又处不来,留他在京城,简直就跟受难似地……”
这两兄弟的感情向来比跟真的亲兄弟的感情好多了。
隆庆帝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倒是也没有再严词拒绝,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胡闹!”
过了一会儿,他又似乎拿沈琛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到时候让景吾跟在你身边,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你父王交代,又让朕如何跟你父王交代?你父王临走之前,朕可是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景吾,到时候把景吾完好无损的交到他手里的。”
沈琛便很理所当然的笑了:“这有什么难的?我让景吾写封信给父王,我也写封信给父王不就成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总归还是个孩子啊,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是大事,还以为是小事。
隆庆帝微笑着摇头,半响才道:“好了好了,既然你非得如此坚持的话,朕便懒得管你们了,你们若是能说服你们父王,朕也没什么好阻拦的。你在京城也耽搁的够久了,还是早些启程的好,自己心里还是要有成算,别总是惹得人为你担心。”
沈琛等这句话等了许久了,一听说隆庆帝答应了,立即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几乎欣喜上了天:“圣上圣明!”
隆庆帝催促他出去:“好了好了,功也讨了,别在这里杵着惹朕心烦,永和等你进宫等了许久了,你过去瞧瞧她。”
沈琛平时都不肯答应的,他总是不喜欢带着永和公主一道玩,跟隆庆帝说是因为永和毕竟是公主,爱败家子。
可是这回却破天荒的答应了,一溜烟便跑的不见了踪影。
真的还是个不懂事的。
隆庆帝放松了些心情,让安公公去镇抚司走一趟,把林三少找来。
他想知道,林三少到底是收到了什么线报,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在正阳大街,救了庄容的性命。
与此同时,卫安已经等在老王妃床边许久了。
老王妃已经吃不下东西,说是一吃东西胸口便闷闷的痛,东西像是梗在了喉咙口,无论如何也吞不下去。
而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四五天了。
她每天连喝水都有限,原本便算瘦弱的身子更加瘦弱了,整个人掩在被子里瘦瘦小小的一团,仿佛是回到了个小孩子的状态。
卫安握着她满是皱纹和斑点的受。忽然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