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帐篷外面传来惊叫的声音,帐篷里的人连忙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欧陟急急地问道。
“树干的断口又变长了一点,她跳下去了!”陶宏急急道,“我们要下去看看人有没有事。”
“我下去!”楚人杰拉好衣服拉链,“给我绑绳子。”他又看了看,“叶苓在树下面的崖壁上。”
“欧阳怎么样?”欧陟提心吊胆地看着下方,要不是他太菜了,他也真想下去帮忙。
“一边待着吧,弱旅。”楚人杰不屑地看了欧陟一眼,然后就准备下崖。
“啊,她要做什么?”一直盯着下方的陶宏又惊呼起来。
只见叶苓弓起身体,然后双腿猛地一蹬崖壁,她弹飞了出去,迎着暴风雨,仿若一只海燕。
“靠!”楚人杰忍不住爆了粗口,“她疯了。”然后赶紧揉身而下。
“她在做什么?”欧陟也呆了。
“好像是在试验力度、角度、速度,然后以最轻盈的方式靠近车子?”陶宏瞪大眼睛,赞叹道,“好厉害,好聪明,好勇气!”
“也好疼吧。”洛明叹了口气,尽管无数次地想要压制住内心的情感,但还是,很嫉妒欧阳啊。
却说叶苓当时贴在崖壁上的时候,几乎是在用尽洪荒之力地想怎么办怎么办,然后,她突然笑了,自言自语地问道:“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她低低地道,“欧阳,我一定要救你!”
然后她便弓起身体,双腿一蹬,弹飞了出去,然后又被绳子拉着撞回崖壁,如此,不停地,反复好几次,她终于找到了最适合的力度和角度。
她轻轻地跃了出去,迎着冰寒的暴风雨,仿若一只生死无惧的海燕,又仿若一片即将凋零的树叶。
楚人杰攀爬着下来,只来得及看到她一个背影,他双目赤红地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话语,不能让她分心,她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能不能救到欧阳只看这最后一次了,他又忍不住在想,如果没有救回来,她是不是,是不是……他不敢想。
崖上的人也紧张地拿着望远镜关注着动向,然后,只见叶苓十分轻盈地扒住了车顶,老松动都没动。
叶苓忍住了喉咙中的腥甜和痒意,她知道,她快要到体力的临界点了,欧阳,她探头看了过去,就在她的眼前,只隔了一扇车门而已,她一定,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欧阳这会正被安全气囊包裹着,沉睡的样子,好像一个睡美人,叶苓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滑到了车子底部,车子和老松都晃了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叶苓的嘴角溢出了血丝,她顶住了车子,然后再慢慢地抓着老松的枝桠,一点点,一点点的,尽量放轻动作,终于,把两根绳索都缠好在汽车底盘,然后又从底盘绕到了车子的另一侧,马上,马上就成功了!
老松树干断口发出的“刺啦”一声在她耳边响起,仿佛变得无限大,树要断了!她当时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声音,她咬着牙用力一蹬树杈,把绳扣准确地扣了上去,然后她眼前一黑,自己就掉了下去。
欧阳,欧阳,欧阳……
楚人杰惊呼一声,“叶苓!”然后迅速地攀爬了下去,叶苓的绳索还系着,应该不会有事吧!
崖上得起重机及时地吊住了车子,然后陶宏他们一组救援人员齐声欢呼,欧陟也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终于把弟弟救回来了。
楚人杰抱着又被甩到崖壁上,不省人事的叶苓,他颤抖着手指在叶苓的鼻下探了探,呼吸微弱,但还有呼吸,没事,还活着,活着就好,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叶苓的脸,又亲了亲,以后,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没多久两人一起被拉了上去。
上去之后,楚人杰让王猛把帐篷里他和叶苓的东西拿好,接过洛明递过来的毛巾,也没再理会其他人,就抱着叶苓赶紧往医院去了。
车上,王猛识趣地升好了隔挡板,楚人杰把自己的湿衣服脱掉之后,再小心地剥掉叶苓的衣服,只见她雪白的背上伤痕累累,他揩掉叶苓嘴角的血迹,恐怕脏腑还有内伤,他叹着气把叶苓用大毛巾包好又搂在怀里,再一齐披上他的大衣,该拿你怎么办呢?你去为别的男人那样的拼命,那么我呢?他眼里落出了浓浓的悲伤和寂寥,你给欧阳的,只要你愿意拿出来十分之一给我,我竟也心满意足。
另一边,欧阳也被紧急送到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脑震荡,住院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