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声音居然还有几分温柔，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楚楚不难想到，大概陆颖在出口“我要和他绝交”之前也以电话的形式“通知”了他吧。
月半弯的声音客观来说也能算得上是“老天爷赏饭”的那一种，可塑性强音域宽声音稳，哪怕是此刻说着做过的不好的事也平稳地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三大古风乐团我们排第四，当然搞掉第三大家都有饭吃。”
“进军三次元，每一次机会都很难得。”
“至于录音的另外一个主角，不过是因为你恰好出现在这个时候。”
他轻笑着，补充道：“何况我们本来就和琴皇汉舞关系一般，七爷没告诉你吗？”
确实没告诉。
楚楚抿唇，当时认识月半弯的时候，她难得有了陆颖和琴皇汉舞以外的朋友。
月半弯说完过了两秒还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倒是无所谓地又一次开口：“我说完了。”
这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楚楚却听到了被收进电话声中的打火机的声音，他大概是一边用肩膀脸颊夹着手机，一边正在点烟。
一声长远的呼吸声，果然。
“你有想过，如果我现在录音了，你刚刚说的，现在都在我手上了吗？”
打火机开关被人用手来回拨弄的声音。
人总是这样，当有另外一个人的错误冒出来，前一个人的很快就被遗忘。若是真的录音了并且还发出来，不难想象，矛头怕是会很快转向月半弯。
“嗯……这也算问题之一吗？”月半弯像是还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两秒：“你不是祁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种事情，若是他我可能就要担心了。”
他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又或者感叹一般：“你是楚楚，你不会的。”
“今天直播间，本来打算直接直播间爆我声音？”坐在电脑面前的男人盯着电脑屏幕上“主播不在家”的提示，娃娃脸上还有浅浅的笑意：“但是现在主播不在家呢。”
楚楚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这人此刻的信任了。她本来确实打算把两人的对话直接放到直播间进行，不管是什么样的事实都公开出来，但是，她没有。
“我会的，我录音了。”
静了片刻，还是那道男声，就连此刻他的声音中还不忘那尾音的笑意：“哦。”
“所以，你不要再打琴皇汉舞和七夜的主意了。”
“嗯，挺好的，现在琴皇汉舞换老板了嘛。”
楚楚微微蹙眉却还是继续：“我也有听说你和琴皇汉舞的事儿了，当初的面试，没有人有针对你的意思。”
“说完了？”那道声音现在才沉了下来：“你管什么陈年旧账？”
他似乎意识到，现在执着于陈年旧账的人好像是自己，噎了一下这才扔下了一个有些恶狠狠的声音：“挂了。”
楚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已保存录音”的提示，没有什么表情，只希望没有能用到这录音的机会。
本来坐在电脑前的男人出神了几秒，手里拿着的打火机被随意地甩向了桌面。
好啊，我倒要感谢你给了我，收敛的理由
那段录音静静地躺在楚楚的手机里。
另一段“惹是生非”的录音却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就像它的主人可能都不明白，他本可以录好就发，却剪去了陆颖的部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确实曾经喜欢过那么一个叽叽喳喳陪伴着他的小姑娘；他本可以剪完就发，却犹豫了，给了一个楚楚先于他开口的机会。
他现在居然还在欣慰地想着，果然没有看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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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去琴皇汉舞频道看了一眼，加密子频道还是四个人，大概还在排练。
她索性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不是平时定下的直播时间，人没有很多，楚楚也不介意，直接开了伴奏随意唱了几首歌。
才唱了两三首，人多了起来，弹幕也热闹了起来。
她正放着的是笔底知交的伴奏。
此生磊落肝胆，唯随性随缘
风光霁月，当缓缓收卷
寒来暑往小笺，如低诉耳边
默记后，千行相伴
楚楚的声音唱得低而温柔，她看着歌词倒是没怎么注意弹幕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