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完,旧的已去新的也该开始!
吃完饭徐鸢待到快十一点才被白廷议带回了家,屋子里空落落在热闹过后更显冷清。
韩一从医院出来后就没再联系过她,蔚蓝想着该主动一次,拿起电话还未解锁就见他打了过来。
“蔚蓝,睡了吗?”
“还没有。”
韩一站在医院空旷走廊上望向漆黑窗外,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
晚上九点,母亲的主治医生单独叫住他去办公室,说许是这几天了让他和家里人做好心理准备。
谁会在生离死别上做足准备,韩一不知道别人能不能但他做不了。经历的事情再多无非也只是在决断那刻镇定自若,可是对家人感情这事上毫无帮助。
百转情绪交织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捋顺消散,最后竟也如往常样的语气和她聊天说话:“今晚很抱歉,没能陪你。”
“没关系,毕竟我收到了你的新婚礼物!”
“礼物?”
蔚蓝本想让韩一猜猜,又想着时间已晚,就算聪明如他,猜完怕也是第二天,“房间里的照片,谢谢你留下它们。”
电话那头,韩一深吸口气后缓缓说:“是我该谢谢你回来。”
他总能时刻煽情,而她一直无力招架。
“那个,你母亲好些了吗?”
好,这辈子怎能好,非但好不了反而已到了尽头。
韩一不愿蔚蓝跟着一起难过忧心遂隐瞒了说:“她病情很稳定你不用担心,早点休息,明天我回家陪你吃早饭。”
挂断电话,韩一回到母亲病房在沙发上坐了一宿,这晚他想了许多事,小时候的,长大后的包括遇见蔚蓝的事,统统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也是这一晚他和父亲第一次彻夜长谈,在母亲的病床前。原来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光里,那个匆忙的人已雪白了头,其实不该埋怨年少时光缺了他的教导陪伴,毕竟现在他也没有做到常回家看看。
天蒙蒙亮病房门被打开,接着传来他父亲小声的催促:“回去吧,这里有护工和我,你回家去换身衣服好好休息。”
“好。”
韩一揉了揉眉心后起身去到病床前站了会儿,准备离开病房行至门前时又轻声对身后的人说:“谢谢您,父亲,没像母亲一样反对我娶她。”
待韩一关门离开,站在沙发边上的男人,坐到病床前紧握着床上那苍白枯瘦的手柔声呢喃着:“莲秀,你也该放下了,执着到现在不也还是一样的结果吗!孩子们的人生,我们能做的是护航而不该是掌控。如果有一天被儿子知道你曾经那么做过,你让他怎么面对你,又怎么去面对他的爱人!”
病床上的人安静仿若无声,只有那些医疗器械在发出细微响声。
另一边品尚公寓里,昨夜失眠到凌晨四点才勉强睡下的蔚蓝此时正被收拾屋子的乒乓声吵醒。撑着疲惫的眼皮下床,寻着声开了卧室的门。
“嗨,阿姨,又见面了!”
蔚蓝见对方审视自己并无搭话,只好尴尬收回招呼的手,准备关门继续补眠却被她拦住:“姑娘,你是韩先生的什么人,为什么又在这房间里面?”
两个问题,蔚蓝想着还是先回答第一个比较好。
拨了拨挡住视线的头发,露出被它遮挡的脸笑着说:“阿姨,上次我们见过,不记得了吗?”
为了让对方想起来,她还伸手指了指韩一的卧室。
阿姨瞬间明了,手指着她回忆道:“哦,是上次来这里借宿的助理小姐。”
蔚蓝尴尬一笑:“没错,所以我顺便又来借一天!阿姨,这个房间就不用您打扫了,我待会醒了自己弄。”
阿姨却立马拉住即将被她关掉的门,神情紧张的说:“助理小姐你快出来,韩先生要是知道您进去会生气的。”
“生气,他会为进这个房间生气?”
阿姨回忆着几年前发生的事:“四年前我刚来的时候,韩先生的助理跟我说,楼梯上拐角处的第一间不用打扫,我以为说的是对门那一间,就把这屋子打扫了一遍。韩先生知道后很生气,还差点解雇我,多亏小金先生帮我说话,才幸免于难,从此以后这里便被上了锁。”
好奇,从昨晚打开鞋柜的那刻开始它就在心里发酵,“所以连叶澜心也没进过这间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