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吭声,默默地看着窗外。
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我的脑海,又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稻田。稻田里开始有风吹过,稻浪开始翻滚,稻穗开始摇滚,稻杆开始**,稻草人也开始舞蹈起来,它表情丰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鸟一样,开始在稻田上空飞翔,忽高忽低,曲线飞行。我在银色的月光下打量麦田,饱满的麦粒让我不时产生俯冲的欲望,稻草人以一种看透阴谋的表情斜觑着我……
“睡吧!”叶芊的声音轻轻传来,“夜深了!”
“你见没见过月光下的稻田?”我看着窗外轻声问叶芊,“银色的月光下,对自己所爱的人信誓旦旦,一生一次,一次一生,可最后还是远离了那片稻田……”
“我没见过月光下的稻田,”叶芊低声说道,“你这样站在窗户前自言自语个不停,我看着挺糁人的!”
“我刚才觉得自己像一只鸟,”我看着窗外说,“下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稻田,我在上面忽高忽低地飞翔,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翅膀发出的扑棱棱声……”
“你别站窗户那了,”叶芊说着急忙下床走到我跟前,“你要从这给我飞下去,我这房子卖时就卖不上好价钱啦!如果你实在想死得有价值,就先去投保,然后把受益人写我,然后再不小心走到压路机下面……”
“然后你端着盆子,拿着勺子,手舞足蹈地去给我收尸,对不对?”我面无表情地问叶芊。
“你真聪明!”叶芊嬉笑着说,“过来睡吧!天亮后还要送你初恋女朋友上火车呢!”
第639章 639.爱的本质,就是宽容
天亮后,我和叶芊开车送梦洁和小茵茵。
“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们说,”梦洁坐在后排车座忽然说道,“我想说,我爱北京!”
“妈妈!我也爱北京!”小茵茵高兴地附和道。
我的眼睛瞬间就模糊起来。
梦洁就这样走了。
我和叶芊,继续在这个繁华拥挤的城市,过着紧张忙碌却很甜蜜幸福的生活。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年多。
一天傍晚,我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还是听到了。
我难过极了。
就在这时,叶芊打开了房门。
“我忘带手机了,”叶芊着急地说,“拿了就走!”
我看着窗外,没有吭声。
“哑巴了?”叶芊纳闷地问。
我什么也不想说,心里很难过。
“你到底怎么呢?”叶芊疑惑地问,“是不是又偷看我手机了?”
“梦洁走了!”我转过身看着叶芊疑惑的眼神轻声地说,“梦洁走了!”
“她不是早就走了嘛!”叶芊呵呵一笑,“你还犯什么迷糊呢?是不是又想她了?”
“她死了!”我静静地说,眼睛里有了些许的湿润。
“你说什么?”叶芊惊讶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她两年前就查出了绝症,”我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医生说,她最多活不过半年了,所以就想带着女儿来北京看看,因为她答应过女儿,等女儿长大后一定带她来北京玩,但是她怕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
我的心情在浓浓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重。
伤感和难过就像潮水一样不可抑止地涌上心头。
“谢谢你!”我说着轻轻地抱住了叶芊,“是你的善良和宽容,忍耐和信任,让她走得毫无遗憾!谢谢!”
“应该的,”叶芊晶莹透亮的泪珠瞬间滑落下来,她哽咽着说,“爱的本质本来就是宽容和尊重、忍耐和体谅嘛!”
第640章 640.熄灭的灯,逝去的情
“梦洁就这样走了,”我喃喃地说,“像熄灭的灯。”
“人在灯亮,”叶芊轻声地说,“人死灯灭。有生就有死,有死才有生,生生不息。”
“我想起了你给我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我说。
“普化禅师的故事?”叶芊猜测道。
“是的,”我轻声地说,“普化禅师在临济禅师座下。有一天,他在街上向人乞求法衣的布施。信者用上好的袈裟给他,但他又不接受人们供养的法衣。有人把此事告诉了临济禅师,临济就买了一口棺材送他。普化非常欢喜,他喊叫着扛起棺材,跑到街上说:‘我的衣服买回来了,临济为我做了一件法衣,我可以穿它去死了。明天上午,我要死在东门。’第二天,普化准时扛着棺材到了东门,那里人山人海,人人都想看此怪事。普化对大家说:‘今天看热闹的人太多,不好死,明天我去南门死!’如此经过三天后,由南门到西门,由西门又到北门,再也没有人相信普化禅师的话了。到了第四天,普化扛着棺材到北门,一看,没有几个看热闹的人。普化高兴地说:‘你们非常有耐心,东南西北,你们居然都不怕辛苦,那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了!’说完,普化就进入棺材,自己盖好,了无声息了。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死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