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医被澄禾撵出了门,也是个傲娇的,不回头地絮絮念一些年轻人不懂得尊老,对他老人竟还动起了手云云,数落了澄禾一大堆。
澄禾见这老顽童一般的洛神医,在背后笑了笑。
看着洛神医越走越远的背影,一股悲凉感涌上心头,笑容慢慢消失。眼角多了一丝忧虑:洛神医追逐了半辈子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希望他能如愿。
转身进了屋,转了身手习惯性地想要拉门,才意识到门已经躺在地上寿终就寝了。
摇头懊恼了会儿,今晚她和安季融又要挪窝了????
半趴在床沿,澄禾静静看着安季融,这段时日他最是安静了,瘦了不少。拂过他棱角更加分明的轮廓,澄禾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回宫前把他补回来。
“好看吗?”低沉暗哑的声音突然炸开,澄禾浑身一阵抖擞。
安季融缓缓睁开了眼,碍于许久未见到阳光又眯了眯,嗓音里还带了似慵懒。
澄禾见安季融终于醒过来,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拿手在安季融前面晃了晃,来回晃动的手又陡地被安季融拍了开。
“本太子这次没瞎!”
澄禾呵呵一笑,她还真是怕安季融醒来后来个失忆失明什么的。
还是不放心,将修长纤细的两根手指对着安季融,认真问道:“太子,这是几?”万一脑子摔坏了也不是不可能。
安季融白了她一眼,“说的就是你这个二愣子!”知道澄禾是在关心他,就是放不下架子。
澄禾嘿嘿一笑,直说那就好,那就好。
安季融见她这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摸了摸包扎好的头部,他真怀疑伤到脑袋的是她而不是自个儿!
“这是哪儿?”
安季融看了眼房中的摆设,不是在露华宫,又看向门边,一片狼藉,方才自己听到了响声来着,剑眉一皱,看向澄禾,仿佛在问:“你干的?”澄禾颇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败家娘们儿!”
政与
李沁颜面显疲惫地骑着马儿走在乡野小道上,这么些天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心里着实着急得很。
这会儿她与杜生已经到了政与最穷的荷花乡。
好家伙,说是荷花乡,别说是荷花了,黄沙卷天的,像是几个月没下过雨似的,地面干涸龟裂,庄稼地里无庄稼,长满了杂草,田间也不见劳作的村民。
杜生一脸谨慎地观察着四周,他熟知玉国民情,知道这荷花乡乡间横匪强盗甚多,好逸恶劳之风盛行。
“姑娘,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从一旁的杂林处突然涌现出了十来个衣衫褴褛,满脸污秽,有老有少,拿着破碗的乞丐,一股脑儿地全涌到了李沁颜的马下,个别的还拉住了李沁颜的马绳。
杜生本是走在前面,见状焦急地勒马往回走。
李沁颜也没有见过这阵仗,一时之间慌了神,满脸恐惧地躲着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沾满污泥的手。求助似地望向杜生。
杜生下了马,穿过拥挤的人群,把李沁颜接下了马,一个乞丐眼尖,见杜生将马停在人群后,眼泛精光,默不作声将马牵上了坡。
杜生将李沁颜紧紧护在怀里,李沁颜看来是吓坏了,直往杜生怀里钻。
“各位,我夫妻二人途径此地,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盘缠。望各位体谅,放我二人过去吧!”杜生不愿与之多做纠缠,拿了怀中的几两碎银,分给了在前面的几个乞丐头目。
那些乞丐见到银钱,直接哄抢了起来,有两个还大打出手。
杜生摇了摇头,护着李沁颜,牵着他的马走出包围的人群,这才发现自己的马儿早已踪迹全无,再抬眼看了看四周,一斜坡还留着几个马蹄印。
“这帮刁民!”杜生低低骂道。
“无事,咱们同乘一匹吧,快些走,我害怕。”李沁颜揪了揪杜生衣角,声音里带了哭腔。
“他们身上肯定不止这些银两!”杜生刚把李沁颜扶上马,一个胡子拉碴,牙齿黑黄,满头乱发的乞丐指着杜生二人道。
一时之间原本哄抢的村民全都住了手,齐齐看向二人。
十数双难掩欲望贪婪的眼直勾勾盯着二人,李沁颜不禁汗毛直立,揪紧了身上的包袱边角。
那乞丐嘿嘿一声,又接着怂恿道:“你看那女子身上穿的,说不是富贵人家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