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我怎么会生你这样一个蠢货!”李培现在是真的气到了,妻子当年生孩子的时候他是不是没注意孩子情况,把胎盘养大了?早知道该进产房盯着了。
这下李荣也意识到自己肯定疏忽了什么,可是总也找不出来。
“你的问题不在于站在哪边。
想办法冒险向京城递折子把事情说清楚,那么可以说你忠君爱国。听高子华的秘密投诚也能说你在潜伏忍耐,如果那边真有能成事的迹象,到时候再尽力办事还可以说眼光过人。
但是,你不该把后宅那套放到这种大事上来。什么试探,试探人家什么?气量?
如果那边不能成事,那么这场见面就是现成的把柄,如果能成事,那边就是真正提三尺剑荡平天下的人物,不管性别怎么样,都会堂堂正正的,绝不会被后宅那套阴私手段带着走。”平息的怒火,李培耐心的解释。
李荣脸色都变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李荣话音骤然警惕起来。
老济远候反而神色平静,他的儿子还不至于无能到下人连门都看不好。
“侯爷,是小的观行。”门外的是李荣的心腹。
“进来。”皱了皱眉,他问:“什么事?我不是让你轻易不要打扰吗?”
小厮进来了先是行礼,然后迟疑了一下靠近了李荣低声道:“是您之前说的画先生送来了一封信。”说着递上了信封。
李荣接过后,打开一看,上面是高子华熟悉的字迹,但只写着一句话:我不介意等我们的军队占领了兖州再和他见面的。
他顿了一下,把信递给了父亲,然后让心腹小厮下去继续盯着门口。
“这封信,你怎么看?”扫了一眼这句话,老济远候看向自己地主家的傻儿子,以前没这么蠢的呀。
李荣既然反应过来了,立刻果断了起来:“我这就写折子送往京城,但不必强求,留下记录尽到责任就可以。京城这会儿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刻,想来也不会细查。
接下来,如果那边真打下大半个兖州,那能力也应该表现出来了,有潜力的话我立刻假死化名投诚。现在的话,我就对外说嫡次子李河病了,把人送过去。”
“嗯,现在你才是当家人,只要没有大的问题我都不会管。”李培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傻到底。
又是三年,秋高气爽的好日子,老皇帝终于再撑不下去了。老不死驾崩的那一天宫变发生,七年的夺嫡终于在太子被废的第五年诞生了胜利者。
然后,这位新皇还没有来得及梳理朝政,把他兄弟们安插的人手踹下去,就收到八百里加急:石头山不仅占领了兖州,南方十三州已经已经都被控制了。
换句话说大齐二十三州已经被占了大半,还是精华的大半。
皇室连朝堂大家一起懵逼了。
咦?朕的江山呢?朕夺嫡得到的辣么大的江山呢?一定是今天看奏折的方式错了!
生命不息,内斗不止,不对划掉划掉,一时内斗一时爽,一直内斗一直爽,好吧,这次不划掉了,看来大齐的内斗已经改不掉了。
反正如果让新皇坐稳了皇位也是个死,作为早就做好弑亲准备的夺嫡者,怎么可能看待家族的皇位比自己的生命重要呢?
至少绝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赴死的,就算本人愿意,他的妻妾子女,他的追随者可不会甘心为了你周家的皇位传承去死。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从龙之功才冒险加入的夺嫡,现在自然不会为了你周家延续皇位而平息争权夺利。更不用说还有秘密向起义势力投诚的,比如济远候李家这样高高兴兴搞内斗,挑拨离间,务必以让新皇无法稳定朝纲为目标前进。
起义,啊对,石头山的称呼现在已经由造反变成起义了。
就像是起源世界巴黎那会儿每日的新闻:科西嘉的怪物在茹安港登陆,吃人魔王向格拉斯前进,篡位者进入格拉布林,波拿帕特占领里昂,拿破仑接近枫丹白露,陛下将于今日抵达忠实于他的巴黎。
云弦也经历了从违逆礼教,身边都是裙下臣到高呼主君,良禽择木而栖的变化,还别说,其实挺爽的。
古代的礼教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礼教里所有的威胁和扭曲都是对着弱者的,当强者莅临,立刻就是另一张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