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步莨便知道是谁——当初在都城酒楼见过一次的妤瑈公主,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妃。步莨惊了惊,王妃不是去神庙了吗?
妤瑈将她神色尽收眼底,从欣喜到惊吓,不就是因为见到来人并不是沈霄吗!
她踏入屋中,身旁跟随两位丫鬟,其中一位黄色裙裳的丫鬟朝步莨厉声骂道:“你好大的胆!见到王妃还不下跪行礼!”
步莨面色倏沉,冷睇她一眼,起身拱手行礼:“见过王妃。”
“嘿?这女子生得什么狗胆,竟敢公然对我们瞪眼!喊你下跪,听到没!”黄裳丫鬟甚是跋扈。
“莲儿。”妤瑈这才出声制止,嘴边缀着笑:“这可是王爷的客人,哪能容你这般责骂?”
那位叫莲儿的丫鬟低头:“莲儿错了。”
步莨狐疑看着她们,猜不透王妃这话语究竟是不是帮她解围。遂未吭声,站在一旁等她开口。
妤瑈目光在步莨脸上细致过了两三遍,好生打量:裙裳素雅,却难掩玲珑身段。未施粉黛,佳人自然妍丽。一双秀眉黛染青烟,一双杏眸盈盈漾水,瞧那唇红如樱、润如珠,男子见了莫不想一亲芳泽。
妤瑈收了视线,一抹和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来王爷书房做什么?同王爷又是何关系?”
问题可不少,步莨一一耐心回道:“小女名叫步莨,同王爷和于统领都是旧相识,家中恰有急事需请求王爷相助,才拜托于统领领我前来。”
她此话道出三人关系,如此应能避嫌。却没料自己的名字引起王妃注意。
“步莨?步莨……”妤瑈口中默念,倏然两眼一睁,笑容顿收,直喊了句:“阿莨?”
步莨不知情况,只是疑惑看着她。
妤瑈两步踏至她跟前,问道:“你乳名可叫阿莨?”
步莨道:“家中人会这般唤我。”
“家中人?!”妤瑈音调陡然拔高,目光顿狠:“你是他什么家中人?啊?!”
说着,她伸手推了步莨一把。步莨未防备,朝后踉跄两步,好在她有功底,即刻就稳住了身形。
“王妃这是何意?”步莨被推得莫名其妙,面色也冷了几分。
想来于长青说的没错,王妃多疑不好相与,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难不成所有认识沈霄的女子都在她眼里是来抢沈霄的吗。
“何意?”妤瑈仇视般瞪着她:“我这就让你看看我是何意!”
说罢,她对两个丫鬟发话命令:“把她给我抓起来,带我屋里去!”
“是!”
丫鬟们一听应得气势高昂,俨然是习惯了依仗自家主子的权势。
步莨警惕盯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个丫鬟,她分明没说错话,也没有何不妥的举止,这王妃简直就是恣意横行的恶人!
她实不想在宫里同任何人发生冲突,尤其还是王妃这般有权势的人。父亲被皇室之人算计的教训她可忘不了。
***
沈霄行色匆匆赶回殿,还未到书房,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女声的尖叫,他同于长青互看一眼,慌忙冲了过去。
见到书房内的情景,他愣在门口,随即又松了口气,吊在喉间的心稍稍放下来。
房内,两个丫鬟皆被步莨踢中了肚子,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连连。
“你……”妤瑈气得手指发抖指向她:“竟敢对我的人动手!你这撒泼的野女人!还治不了你了?”
步莨握着拳头正要斥回去,恰瞥见门口的沈霄。她受的气没消散,又觉是他女人故意为难她,直接给了沈霄一记狠瞪,别开眼没再吭声。
沈霄被她瞪得哭笑不得,踏步走进屋。妤瑈仍在骂骂咧咧,更是扬言去找侍卫把她捆起来。
沈霄沉声开口:“王妃打算将我客人抓起来是吗?”
妤瑈身子僵住,眼光微颤。忽咬唇,转身面对沈霄已然眼中噙泪,神色间好似受了万般委屈。
下一刻,步莨瞠目结舌听着王妃同沈霄哭诉,黑白颠倒地告状,说她不分缘由就把丫鬟打一顿。梨花带雨地责责不休。
步莨实在听不下去,板着脸:“倘若王爷今日不得空,我下次再来拜访。”说罢她直接朝门口疾步走去,离开了书房。
沈霄忙给于长青使眼色,让他拦住她。回身看向妤瑈时,已是盱衡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