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为对唐御有一定的了解,他不能有孩子,对他而言,这辈子最好的愿望可能就是好好的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了。
而为了她,他居然……
她稳住,又问:“他和谁进的宫?进宫之前和谁在一起,又说了什么?”
唐四一一道来,在听到某些话时,她双眼一闭,深深呼吸一口。
唐御,唐御。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一个男子不留余力的喜欢?
两日后,长安看着他的睫毛从轻轻颤动倒慢慢睁开,她的呼吸都屏住了。
唐御看着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不觉搞笑,他缓慢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娇娇,你瘦了。”几天没有开口,他的声音不复以往清脆,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他的声带,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但这对于现在的许长安来说无疑是天籁。喜极而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怎么止也止不住,渐渐地,她哭出了声。
她此时就像一个三岁的孩童,将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
唐御手掌向手心弯起,做了个碗状,他声音嘶哑且小,却极尽温柔:“娇娇莫哭,哭花了脸我就不要你了。”
这话一落,长安的哭声更嘹亮了,整个竹院的下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少夫人在哭。唐御无奈,只能等她哭累。
唐御一直看着她,让长安从一开始的发泄、喜悦慢慢变得不好意思。她抬起手,用袖子擦干净眼泪,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你不喜欢也没办法了,自已选的夫人,除非你休了我,否则就得受着。”
唐御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我……咳咳……”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长安给他掖了掖被子,“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唐御这次着实伤了元气,长安事事亲力亲为,端茶送水、煎药喂药、让厨娘变着法子熬粥,每日让唐四将他带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这般过后几天他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连御医都说他恢复得很好。
也有很多亲戚朋友们来探望唐御,但是内里有几分真诚就不得而知,反正每次都是唐毅招待他们。这次唐御受伤唐毅没少露脸,加上长安有时也会在他耳边提起唐毅,父子两也能安静地坐下来说两句话。
近来朝堂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由翰林院失火牵扯出一干人等监守自盗,将一些机密文件盗出卖给邻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索性发现得及时没有造成重大损失。皇上勃然大怒,将这些官员该抄家抄家,该流放流放该问斩问斩。朝中一时人心惶惶,人人都怕殃及自身。皇上急火攻心大病一场,与此同时朝中势力也重新洗牌,太子与皓王夺位之争也初现端倪。
十一月二十五,是公主宇文歆的十六岁生辰,皇上想借这件事冲冲喜气,下令借这一天为公主甄选驸马。
这天一早,长安早早就睁开眼,她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一片白。今年的第一场雪。
唐御也被她细微的声音吵醒,他翻身环住她,迷迷糊糊地说:“再睡一会儿。”
她睡不着,屋内火炉安静的燃烧,充满暖意,屋里屋外,两个世界。她拿开她的手,蹑手蹑脚下床,拿过挂在床头的狐裘披在身上然后推开了门。
一阵寒气袭来,她打了个哆嗦,用手接住那飘落在身上的雪花。她许久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她前世生活在南方,明台山也在南方,在那里,冬天能飘点小雪花就很不错了。
阿兰正跟着一个丫鬟在扫雪,她听到动静,放下扫把往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跑过来说:“小姐,你快进去吧,这里怪冷的。”
她摇了摇头:“这雪真好看。”
“是啊,今年第一场雪,昨天我还在和唐四说这个时候居然连雪的影子都没见到,没想到老天爷是要憋一场大的呢。”
等她熟悉完毕唐御也起了,他的伤只好了七八分,长安本让他不要进宫,待在府里养伤相信皇上也不会怪罪,但他不从,执意陪她一起去。
这次公主的生辰,作为姑姑姑父的唐毅宇文翎自然也是要去的。
饭毕后,唐毅和宇文翎进了前面的马车,他们跟在后面,马车里有暖炉,倒也不觉得冷。马车通过玄武街,从正阳门进宫。
皇后早薨,除了太后,坐在首位上的就是皇上和陈贵妃。
陈贵妃是镇国公的妹妹,也是皓王的母妃,她年近四十,风韵犹存。因着今天主要是为公主甄选驸马,所以这里坐的大部分是适龄的未婚世家公子和皇室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