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好像很怕他,脸上换成了一副老老实实的表情,完全和刚才的熊孩子判若两人,反倒因为这身肉看起来有点憨厚。
长安忽然就笑出了声,这声音很小,但是察觉到对面的人向这边扫过一眼,她闭住了嘴。
唐御近前来将盖头重新给她盖上,长安的视线只能看到他胸膛,猜测他应该有一米八多。
余光瞥到刚刚呵斥小胖子的女子,她好像有点生气。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拜完堂后就要被送入喜房,长安自然而然地伸出胳膊让阿兰搀着她,但当肩膀也被一只手扶着的时候她知道搀扶他的另有其人。
“夫人,我扶你走。”听不出来说话人的情绪,长安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把真正想说的话吐出来,而是故意娇柔的说:“多谢。”
他把头靠近她的鼻子,带着笑意小声说:“你我夫妻,何须如此见外,你说是吗,夫人?”
那声夫人尾音上翘,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脖子上,长安身体一僵,干巴巴地说:“……是。”
他“呵呵”一笑,仿佛很满意她的回答,而此刻,长安的腿又软了,不是因为两人略显暧昧的姿态,而是那声苏到爆的笑声,血槽已空……
长安双手交叠在脑后躺在床上,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床上的桂圆红枣被她扫到一旁才腾出这么片小地方。
她在想心事,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唐御。
她觉得她应该可以确定唐御不可能喜欢自己。先不说九年没见两人相当于陌生人,谁也不可能忽然喜欢上一个陌生人的吧?更何况他小时候对自己那么恶劣,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他长得那么可爱一下就萌动了她这老阿姨的心,在知道他藏在美好外表下的邪恶灵魂后,她是绝对不会继续搭理他的!好吧她不仅是声控她还是颜狗默……
貌似这两样他都有……
还有一种可能是一见钟情……但是,可能吗?长安摸摸自己的脸,自恋的想,可能大概也许还真是?毕竟,她不是小时候那个小胖妞了。
但是,就算她瘦下来,也只是中上之姿,长得比她好看的多了去了。
问题又绕回去了,假如唐御对自己没意思,那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做哪些暧昧的姿态呢?
难道是为自己设立好丈夫的人设?那个时候却是听到有人说他俩感情好来着。但是没必要啊,以他的风评和地位,就算对她不闻不问御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吧?
当然,现在这个问题不是最主要的,最最关键的是,这洞房花烛夜要怎么过去?
睡,还是不睡,这是个问题。
但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她从袖中摸出一本小册子,上面明晃晃写这“辟火图”三个大字,昨天晚上许母来她房里,母女俩谈了很久到最后她出去的时候仿佛还欲言又止,长安问她还有何事她又一句带过。
然后今天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这玩意塞到她袖中。
她随意翻了两页,古人画这玩意都很隐晦,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丢到一边。之后,她隐隐感觉到眼皮在打架。
想问题很费脑子,加上昨晚根本没睡多久,不知不觉她就睡死过去了。
唐御回来看到的就算这么一副景象。
他的新婚小妻子自个儿掀了盖头,半个身子睡在床沿上,一只腿悬着,鞋也没脱,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跟着进来的喜娘想把她叫醒,唐御阻止了她,喜娘想说这不合规矩,但是撞上了唐御的眼神,她不敢违抗,行了个礼就出去了还不忘带上门。
唐御无奈,知道这一天她肯定累坏了,所以也不舍得将她叫起来。只是,她这样,实在不好办。
唐御身子高大手长脚长,他站在床边弯腰越过长安将床上的红枣桂圆都收拾出来,然后就看到小妻子的腰下压着一本小册子。
另一边,宇文翎本来看到儿子没等宾客散尽就回了房内心还很是欣慰,这一会儿又听喜娘说新娘子早早就睡了,但小侯爷又不许将她叫醒,这一会儿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一旁的嬷嬷宽慰她说:“夫人莫过于担心,依奴婢之间小侯爷对少夫人当真是不同的,奴婢是看着小侯爷长大的,这么些年从来没见小侯爷对那位姑娘侧目相待过,可是今天在正厅上您也看到了,小侯爷对少夫人的情谊可都盛在眼里呢,这大家伙都看见了。这小侯爷和少夫人今儿个才第一次见面何必急于这一时?往后点日子可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