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不疑有他,林清看上去就不会说谎,她心中把那个无辜的编辑鄙视一番。分不清轻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两党之间的事,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她一个舞女,也定了报纸天天看。
金凤将形状完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装作生气的样子,娇嗔道:“我就是那个新东西?”
“不!不!”林清惊得向后退一步,连连摆手:“你才不是东西,不!你是东西……不是……是……”
“哈哈。”金凤被手忙脚乱,不知如何解释的林清逗笑了:“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恩。”林清脸红扑扑的,羞涩地悄悄看了一眼金凤:“谢谢你,姐姐。”
把小男生的羞涩举动收入眼底,对自己心中住着的那位猥琐老阿姨一无所知的金凤,遵循本能,向前一步,用手里的香风折扇挑起林清的下巴。
“不用谢。”
离得这么近,香风从金凤身上袭来,被小男生嗅到。好好闻,他下意识多吸两口,但马上意识到这是在唐突佳人,屏住呼吸,憋不住了才敢小口小口的慢慢呼吸。
林清的脸更红了,他脸上仿佛有高炉在烧,噗呲噗呲的头顶冒烟。无意识间,双手使劲的绞着,脚趾抓地。
他抬起头,昂起那张青涩小男生的脸。脸上的表情,身体无意识的青涩反应,每个都让金凤很满意。
“姐姐,姐姐。”林清小声连声求饶:“外人看着呢。”
见再逗下去,小男生眼泪都要出来了,金凤挑眉,压不住心中的恶魔,心情很好的决定再逗一下。
金凤将香风折扇放下,打开遮住半张艳丽的脸:“那没人的时候就行了。”
本来已经要褪下的红晕蹭的火烧连营,林清的手绞地发白,双目盈盈,羞涩的偷看金凤一眼立刻低头,用微不可及的声音诚实道:“如果没人……可以。”
金凤拿着扇子的手一顿,林清这话的声音很小,但她从小听觉敏锐,超过常人,这句原本不应该被听见的话听见了。
她脸上的笑容顿了一秒,但很快恢复正常,若不是林清时刻关注着,估计也发现不了。
似乎有些逗过头了。
金凤摇了摇香风扇子,在林清满是期待的目光下,娇俏的笑着:“骗你的,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那边有人找我了,小弟弟,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之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听到过一样,金凤潇潇然转身离开,留下一阵香风。
林清在她身后不甘地喊:“我不是小弟弟,我十八成年了。”
“我找到工作了,可以养你!”
金凤的脚步停了一下,微不可及,似乎只是一个意外,之后走到舞台正中央,振臂一呼,群雄呼应,又成了那个风情万种的百乐门头牌舞娘。
……
凌晨一点,金凤将所有客人送走,裹紧自己回家时,特意问了戴维:“中午那个记者什么时候走到?”
戴维赔笑道:“天一黑就走了。”
“是吗?”金凤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掩饰道:“现在的男人真是没耐心,说是要采访我,连等都不愿意。”
“是啊,是啊。”戴维点头道,对自家头牌说这话的用意有些不明。
今天依旧很冷,凌晨一点天很黑,街上只有路灯,这是一条熟悉的路,可金凤从没像今天这样感到孤单。
天仿佛很低,空气稀薄,压得人喘不过气,金凤觉得自己很渺小,山一样的愁绪向她压来。
她想起今天这个男孩,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我找到工作了,可以养你。”
听到那一刻,金凤很心动,在她入行第一年,一直期望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说,可她遇到的只有觊觎她美貌,想把她带回去金屋藏娇的混蛋。
如果那一年有人对她这么说,她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跟着他浪迹天涯也行。
可是,金凤在百乐门已经两年了,一年和两年的差别,就是把一个仍怀有梦想的少女历练成一个历经风雨,在富贵窝里滚了一圈,颇有手段的交际花。
金凤很心动,但她不会答应。
她甚至想笑,找到工作又如何,能养得起她吗?她已经过不了那个艰苦朴素的生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素面朝天的乡村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