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样,他是因为自己受伤的。
月夏停下脚步:“我记得附近有家药店,先把伤口处理下吧。”
慕纪年不以为意:“没事,这点小伤口不算什么。”
“不行,把伤口处理一下。”
见月夏执意,慕纪年也不好拒绝,乖乖地跟着月夏去了药店。他坐在药店前不远处的长椅上等着月夏回来。
不一会儿,月夏抱了一堆东西回来。她坐在慕纪年的一侧,仔细地用酒精棉帮他擦拭伤口。
“嘶——”慕纪年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已经没什么感觉的伤口被酒精弄得沙疼。
见慕纪年神情狰狞,月夏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不由放轻了动作,语气也柔了几分:“我轻一点。”
月夏难得和自己这么温柔,慕纪年觉得那种沙疼的感觉也淡了几分。他垂眼看着专注地帮他处理伤口的月夏,两人离得很近,月色洒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两人炽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喉头微滚,心中升起一丝不明的情绪。
他撇开目光,试图用不正经的玩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好像还有别的伤,你帮我处理一下?”
月夏愣了一下,果然伤得很重?
“哪里?”
“咳,胸口疼,你要不要看看?”
“……”月夏发现自己被他戏弄了,脸颊泛烫,不由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嘶——逗你的,轻点!”慕纪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头脑冷静了不少。
“让你嘴贫!”虽然语气发狠,月夏还是放轻了动作。
“这些人为什么会找你麻烦?”慕纪年问月夏。
月夏将之前的事情解释给慕纪年,慕纪年垂眼看她:“月老大果然不一样,佩服佩服!”
月夏瞪了他一眼。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不要再逞强了。今天如果我不在怎么办?”
月夏神情中满是不在乎:“我才不怕他们,就这几个人不能拿我怎么办!”
慕纪年笑了起来。虽然月夏从小到大都给家长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文静乖巧又灵动,可他知道她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被高年级的坏孩子堵在学校门口,她那盛气凌人的气场都能让人畏惧三分。
“半半果然长大了,独立了!”慕纪年叹着气,一副“女儿长大了,不需要爸爸操心了”的口吻。
月夏作势要打他,他连忙向后挪了半个身位,眼底七分委屈,三分坏笑。
借着月光,月夏见他那张精致俊朗的脸上因为自己挂着青肿,瘪瘪嘴,不跟他计较了。
两人并肩坐着,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致。月色如水,宁静而神秘,与眼前的繁华都市形成了鲜明对比。闪烁的广告牌和飞速掠过的汽车,仿佛整座城市都没有休息的时刻。
良久后,月夏说:“慕纪年,我们和好吧。”
“嗯?”慕纪年微微侧头,用余光打量她。
月夏望着天空,那些愤怒与抵触似乎一扫而空了。她从来没讨厌过慕纪年,他们认识了十几年,从幼儿园到大学,虽然他们有过无数的争吵和冷战,但是月夏知道,她从没有真正讨厌过他。
不仅不讨厌,而且喜欢他。只是那种喜欢,超过了“朋友关系”,使他们十几年的友谊逐渐瓦解。如果想要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就应该放弃执念,维持那种朋友间的平衡吧?
有一瞬间月夏开始疑惑,到底是他做得过火了,还是她?
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的一厢情愿,如果找不好平衡,就会让两人的友谊支离破碎。就像那个时候,他明明只是喝多了亲了自己,明明只是想对自己的举止负责,她却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多走出了那一步。
月夏低下头,将冰冷的手指拢在一起。一厢情愿地喜欢他,一厢情愿地发火,果然是自己一步一步将十几年的友谊摧毁掉了吧。
还能回去吗?就算自己这么任性,脾气这么差,他似乎也不生气。
月夏笑了起来,侧头看向慕纪年:“以前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慕纪年愣了一下,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那件事……你给我次解释的机会……”
月夏抿着嘴摇了摇头,就算解释了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