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夏为了抄近道去走了图书馆附近的一条巷子,那条巷子里有个网吧的后门。不知道为什么一群人在那里打了起来。
月夏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匆匆过了过去,可越走越觉得有个人眼熟。
虽然两人初二以后疏远了,但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不是说忘就忘了的。
她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退回到巷子门口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听到“警/察”二字,扭打成一团的一群人也来不及辨别消息的真假,瞬间人作鸟兽散,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她追上慕纪年时,他脸上满是血污,一双眸子狠戾地盯着她。
她却不怕,紧紧扼住他的手腕,反瞪了回去:“你妈找你呢,赶快回家去吧!”
“不回。”他抹了把脸,冷冷地甩开她的手。
月夏撇撇嘴,心想熊孩子真是麻烦:“你快点的,我还要去图书馆呢。”
慕纪年眯起眼睛:“你去你的呗,关我屁事。”
月夏当然不想管他,可既然答应了萧语秋又点背遇上了他,自然要把事情做好。
她快走了两步,跟上他的步伐:“你不会去,也好歹把伤口都处理下吧?”
“……”
见他不说话,月夏自顾自地把他带到附近的药房。
买来纱布和酒精,两人找了附近的长椅坐下。月夏无视他一脸的别扭,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嘶——你、你轻点!”慕纪年倒吸一口凉气,吼了一声。
月夏眯起眼,语气中带着嘲弄:“哟,还知道疼啊?”说罢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慕纪年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她是女魔头,一边闭了嘴,乖乖任她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月夏突然问道:“慕纪年,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一瞬间,慕纪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月夏这个问题。
了不起吗?他不觉得。他的本意是想用堕落的方式告诉萧语秋,一切都是她的错,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离他的初衷越来越远了。他变成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混混,她担心他,可她依旧和周致远恩爱如常。
他们家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他一直不敢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可这就是事实。
他垂下眸,月夏在认真地帮他处理脸上的伤口。十六岁的少女正是长开的时候,她的一双眸子越发清澈动人,纤长的睫毛上跳跃着点点光芒。
见他不说话,月夏继续说道:“没有人在乎的,慕纪年。不管你多努力或者多堕落,都没有人真正在乎的。即使是父母,他们爱着你,也不会真正在乎的。所以你活着,是为了你自己。”
不知是女生的心思细腻还是她超出同龄人的早熟。慕纪年听着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时,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
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在家长面前装成乖乖女,在学校能当大姐大的形象,可没想到她的心里原来是这样想的。
月夏帮他处理完伤口,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叫他一起回家。
自从那天以后,慕纪年回到了学校上课。虽然他依旧不能接受周致远,可也学会去理解母亲的选择了。初中毕业,他将将踩着线考上了A中。
***
再次见面,是高一开学前一周。月夏和父母旅行回来。她拉着沉甸甸的行李箱要上台阶,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一只手拎住她的箱子,声音低沉如水:“用帮忙吗?”
月夏抬眼看向来人,他一头清爽的墨色短发,五官精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清秀而温润。她不禁脸颊微烫:“谢、谢谢……”
眼前的男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月半半,你不认识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扬起嘴角,那抹痞痞的笑容和儒雅的气质完全不搭调。
她愣了半晌:“慕纪年?!”
“不然呢?”
“……你戴眼镜干嘛?我都没认出来你。”月夏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他推了推眼镜,不甚在意:“我哪儿能和你比,考完试就出去玩!我在家补习了一个假期,眼睛都搞坏了!”
“……嘁。”月夏撇撇嘴,觉得他在吹牛皮。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了他一下。一个多月没见,他好像高了些,头发被染回了本来的颜色,戴上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