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像是学校留下的，有一边塞满了绿漆斑驳的长脚课桌和椅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发霉和灰尘的味道。
另外四个人两两站在一边，阿冰嘴角叼着烟，走上前对傅瞬道：“傅先生，你看怎么处置。”
傅瞬道：“我来。”
阿冰便知道他的意思了，把其他人喊出去，又有人将门合上。
傅瞬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在吴平惊恐的眼神中，绕着他缓缓走了一圈。
吴平叫得更厉害了，浑身都在椅子上挣扎。
傅瞬在他对面站定。
吴平很难相信，往日温和、情绪平静的年轻男人身上会有一种近乎于冷厉的气质。
但他现在就仿佛感觉到面前的傅瞬，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冷森的眉目上，整个人都像一柄刀，去了刀鞘，锋芒毕露。
傅瞬虚虚地看着他，伸出手。
吴平下意识地避开。
傅瞬见这反应，笑了，他爽利地一抽吴平嘴里的东西，随手丢在地上。
手收回去，继续插在兜里，居高盯着他。
吴平挪了挪下巴和嘴，消解肌肉酸疼，同样看着傅瞬道：“傅瞬，文明时代，你居然还在玩这种手段？”
傅瞬淡淡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冷笑话，他反问道：“文明时代？”
也就是这么几个字，没了下文。
吴平不确定地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
傅瞬道：“给宋笛的两百万，哪儿来的？”
吴平愣了下，虽然知道他是为这事儿来的，但没想到他直接这么问。
傅瞬道：“总不至于，你为了坑我一把，从自己兜里掏了两百万？那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吴平皱眉：“就是我出的，怎么？傅瞬，你难不成还要弄死我？”
傅瞬耸肩，一副散漫无所谓的模样：“你也说了，文明时代，我怎么好打打杀杀。”他眼光放远，环视整个仓库。
吴平不知他做什么，死死看着他的动作。
傅瞬走到一个窗边，抬腿踹了一下几把课桌。
课桌动静颇大地往下掉，一张桌子砸在傅瞬面前。
外头有人问：“傅先生，有事吗？”
傅瞬道：“没事。”
他弯腰，单手拖过来，放正，然后踹到了吴平的面前，“我呢，现在去找一根棍子。你呢，好好想一想，那个人是谁。想清楚，吴平。”
吴平恼怒，前后晃动椅子挣扎：“你真敢把我怎么样？你他妈的还敢杀人放火不成？你要是让我受了伤，只要我走出去，我就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傅瞬扫到几根断了的桌子腿，拿了一根趁手的站起身，远远地朝吴平挥动两下：“想好了吗？”
吴平既不解又惊恐：“傅瞬，你什么来头？啊！你真的动我？”
傅瞬拎着不大不小的棍子，一步一步走近他，“你知道吗？我最讨厌AD＆PD的一点是什么？”
他的木棍抵在吴平的肩膀上，用了几分力，把他往后推。
吴平道：“你他妈有屁快放。”
傅瞬淡淡道：“效率太低。”他笑了，“就跟你现在一样，明明一句话可以解决的问题，你非要给我拖到半夜。”
棍子顺着吴平的肩膀慢慢滑到他裸露在外的耳根处——粗糙的触感和坚硬的材质令吴平咬紧了牙关。
傅瞬拿着棍子，点了点吴平的太阳穴，“还不说？真的要浪费我时间？”
吴平避不开头边的棍子：“你他妈有种就打死我！我怕什么？”
“你是不怕，你滚到美国，老婆孩子都去了不回来……”
傅瞬道，“宋笛拿了两百万，那你拿了多少钱呢？我倒是真好奇，把我从研究院搞臭，到底谁是最大赢家？嗯？”
吴平猛地往后连带着椅子一蹬，“你不是很聪明？你怎么自己想不明白？”
傅瞬笑了：“我想听你嘴里告诉我，那个名字。”
吴平道：“不可能的！既然你知道我拿钱替人办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傅瞬将棍子丢在桌上，缓缓走到吴平的身后，然后猛地出手，拽住吴平的脖子，“文明年代……你可真是会提醒我。”
他直接把吴平的脑袋塞进了那张课桌。
吴平整个人被反绑，头无限往下沉，拼命扭动，桌子四脚颠簸，几乎要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