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缓冲的时间。
各自有了新的家庭。
仿佛因为她,才让他们彼此面对多年,如鲠在喉。
直到终于忍不下去了,而她已然成年,破裂的亟不可待。
陈烁庆幸,在前十八年的时间里,她初步形成了自己的价值观,否则在这种畸形关系的家庭中,她大概是会扭曲的。
谁都没有错,但她也不想去原谅谁,包括她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陈烁在闹钟铃声中醒来。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房间,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他们都去拜年了。
她洗漱好,画了淡妆,在客厅里扒拉了零食充饥。
漫无目的的换电视台,大约十点的时候,手机来电,是徐行砚的。
“老师好。”陈烁把嘴里叼着的百醇拿在手里,“老师,你已经拜完年了么?”
“恩。”徐行砚的声音隔着手机电流传来,“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方便啊!”陈烁顺口就接了,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没有地方打发的时间了。
她从沙发上起来,趿着拖鞋往房间走,“老师,你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过来。”
“不急。”徐行砚说不急,是真的不急 ,从他说话缓慢的语气中都能听出来,“你收拾好了后给我发消息就可以了。”
陈烁不喜欢让别人等,挂了电话,抓起之前就收拾好的包,走到玄关处换鞋,锁了门就往楼下冲。
在电梯里,陈烁给徐行砚发微信。
陈烁:老师,我已经出门了,你在哪
徐行砚几乎是秒回: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陈烁:!
她把手机揣兜里,出了电梯就往小区门口跑。
果然在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陈烁坐在副驾驶上,微微喘气,“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徐行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不是说了不要着急的么?”
她一噎,怎么每次都整的她才是那个心急的人,囧。
徐行砚在手机上点了两下,递给陈烁,“你输入具体位置,我们导航过去。”
不时就传来机械女声:高德,持续为您导航!
车子启动时,徐行砚侧头问她,“早饭吃了没?”
“吃了。”点儿零食。
路上两个人的话不多,只有机械女声在实时播报路线。
寺庙离市区有些远,一个小时后他们才到达山脚。
车不能上山,后面的路需要步行。
陈烁双手叉腰,看了看山顶。
不算高,但是冬天啊,怂了一身衣服,真的是不想动。
如果可以,她只想冬眠。
从山脚到山顶,有一条平缓的石板台阶。
听说是整块整块方行石板,直接铺成的一条路。
所有来跪拜的人,都要走这条路,代表对山上佛祖的敬畏。
她扭头对徐行砚说:“走吧。”
边往上走,陈烁边给徐行砚讲解这条路的由来。
爬山路本就累,导致陈烁呼吸不匀,上起步接下气的吐字。
徐行砚看她难受,提议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你知道……”陈烁没停,走的慢,“为什么……路旁边……连……”
她大口呼吸,接着说:“歇脚的……亭子……都……没……没有……么?”
不等徐行砚猜测,她解释道:“因为……习俗……就是这样啊。”
陈烁在心里爆粗,妈的,终于把一句话说完了。
她松了松围巾,拖着笨重的身体继续走。
本来今天要上山,她应该少穿一点儿,但是冷啊!
谁想到她只是在家躺了几天,身体素质就像坐了火箭,“嗖”的不见了。
听她这么说,徐行砚只好不提休息的事,“你把包给我,路上不要说话。”
闻言,陈烁摆摆手,指了指上面的路,继续走。
约莫四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到山顶了。
陈烁额头和背后沁出了汗,她抬手就想把羽绒服脱了,被徐行砚制止了,“容易感冒,先忍忍。”
她只好扯着羽绒服狂扇风,后背黏的有些难受。
徐行砚抽出手帕给她,“先擦擦。”陈烁瞅了瞅眼前的手帕,有点震惊,随手带纸巾的男生本就少见,别说这一块白净的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