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月影用哑如钝铁的声音说着,失措不已,脑海中不停闪过画面。
“不知道白姐姐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她这近一年都遇到了些什么。从上次在辟天教一个营地救出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到底谁会杀她的孩子呢?”
“啊!”突然间,月影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如受了伤的猛兽。而那一瞬间,一束亮光闪过,由下至上再转而下倾,忽然一声尖锐的“叮”,接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掉落到地上,刀上泛着寒森森的光。
“你居然想要自尽?”青衣男子提高了声音,一直语气平和的他,话中也难掩震惊。
其余几人均是啊了一声,对这个黑衣男子和白羽琳的关系也更为疑惑。
月影垂丧着头,一语不发,整个人如一片被燃烧完了的灰烬,不复生机。
“白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吗?”忽然间,凌小姐发问,“堂堂一个大男人,当众哭成这样,一定是很深的感情吧?”
“小姐,别在这节骨眼上再戳人痛处了。”芙茹拉住发问的凌小姐。
第67章
“好了。”青衣男子忽地迈上几步,“在下已知道月公子你确实没有加害白姑娘的意思,我也不忍再继续看这样的情形。白姑娘她并没有死。”
话一出,月影猛然一震,一时间情绪转应不过来,呆滞半晌。
而另外一个人大叫:“啊!我就知道白姑娘没死,吓死我了,刚刚一直不敢说出来。”黎公子大声说着,一个劲猛拍胸脯:“我说呢,白姑娘死了的话,这两姑娘才不是这个伤心法呢!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气氛奇奇怪怪,难不成你们集体糊弄乘风师父?”
他自顾自说着,几道强劲的目光纷纷向他投来,杀得他立马尴尬不语:“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青衣男子缓缓走到月影跟前:“白姑娘没有死,但身受重创,心绪也大损。她被我点了穴,会假死几天,这样对她的恢复有用。”
“所谓的人生七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估计你都已经体会了吧?”青衣男子淡淡说着悲悯的话,语声却是明朗的。
月影抬着一双红眼,神志久久恢复不过来,怔怔转动眼珠看向白羽琳。
青衣男子在她喉间一点,下一瞬白羽琳的睫毛便颤了颤,秀眉蹙了起来,喉间发出极轻的声音。
月影看得目不转睛,来来回回地扫着她细微动过的几处,确认着。白羽琳的脸色回转,虽然还是苍白地很,但远比方才没有生气的模样要好很多。
大悲之后,一切都转为喜,滚烫的泪从月影混浊的眼中掉下来,然而全身已经耗完了力气,无法直起身。
那天后,月影被特许暂时留在了讲武堂几日。夫子一开始有很大的意见,但与青衣男子的一次谈话之后,就没有再提议过。其余的三个人心性直接,私下里互相问来问去,却始终不敢去问月影本人。那个散发着浓重阴郁气息的男子,似乎把什么人都拒在千里之外,除了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月影怔怔守在白羽琳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目不转睛,静若呆滞。
她还没有醒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想等她醒来亲口问她。
“知道我为什么特许你进来吗?”那天,青衣男子在众人离去后,意味地问。
月影回:“我不知你是何契机,但我能肯定,像你这般的人,定是传言中讲武堂的幕后操控者,人人未见的创办人。”
青衣男子清咧一笑:“兄台果然厉害,在下讲武堂开创者陈先酆。”他微微躬身,“讲武堂创立,是为在联结零散的武林势力,一致对抗黑恶的力量。这些年,我们也算是小有成就。”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月影警觉起来,语气坚硬。
“只是讲武堂一直缺一位重要的帮手。”陈先酆丝毫不在意他的怒意,缓缓摩梭着手指上的玉戒,声线如同玉器一样温润,透着一股华丽的贵胄之风,“确切说,是缺了月公子的帮助。”
月影蓦地抬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据我所推测,月公子一直以来都在秘密摧毁自教。这些年辟天教数个营地瓦解,定是你的作为吧。”他语声淡淡,气韵却是十足,手里不经意地摩梭着光润的玉戒,举动娴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