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琳看了一眼他,得逞地欢愉一笑,竟是少有的顽皮。那笑里开着花,将身后的春色反衬得十分黯淡。
月影一瞬间又怔住,直看得眼睛发直,心跳加快。
眼前的女子犹如身在百花丛中,美得妙不可言。
这些日子里,每看一眼她,他满心的幸福都会扩大一番。
他越来越发觉,和她在一起,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她主宰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总能敏感地牵动他所有的感觉。
更确切的,其实是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他就一直是这样了。
白羽琳亲了亲鸽子雪白的头顶,又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用手心托高了鸽子。
鸽子被撑高了后,扑腾了几下,咻然展翅高飞。
“这鸽子是来看我最后一眼的。那么长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好好养它,应该有另外的主人继任我的职责了。既然我已经别离了讲武堂,那我也就别离了讲武堂的一切了。”
月影看向高飞的鸽子,敏感地注意到了她话中的一点,慢悠悠地问:“另外的主人……是谁?”
语气里满是涩涩的味道,分明没有在疑问。
白羽琳不回答,款步过来轻轻抱住了他,将额头蹭在他的下颚间,双唇刚好抵到他脖子上的肌肤。
月影原本还待继续酸涩地疑问,冷不丁又被她的这个举动弄得身形一僵。
他定了一瞬,立刻低下头,又开始深深吻她的唇。
白羽琳好不容易躲过他的强制,抽了空略带嗔怪地问:“你一天要亲多少次啊?”
月影勾唇轻笑,在她耳边呼着热气:“我可是——永远也喂不饱的。”
白羽琳面上一红,极轻地嗔了一句,又钻进他的怀抱。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月影眼神稍稍一深,忽道:“以后不要再抛头露面了,只让我看着。”
“为什么?”白羽琳在怀中喃喃。之前远行前,他就说过类似的话。
“因为我很会吃醋。”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在你看来……乘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
突然间的问题让白羽琳颇感意外。
月影却认真等着她的问答,不像是随意一提。
她只好仔细想了想,回道:“他,有些地方挺像你的,有些地方,又完全不像你,我也说不清。”
“我不是想听这些!”某男子的语气忽然有点生硬。
白羽琳又是一愣,变了回答:“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肯定是前途无量,以后大有作为。”
月影听罢眼眸微微一动。
方才的脑海中,他回想了第一次见到白羽琳的鸽子时,是她收到乘风纸条的那一幕。当时的他对白羽琳又爱又恨,还心存隐隐的担忧,心情时时刻刻如海啸狂涌。白羽琳和乘风,在他面前有过两次互救,每一次都让他心中的醋意爆发地无法控制。
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讲武堂这个地方,同时有着他那个特殊的徒弟,和自己心爱的人。
他忽然间更体会白羽琳撞见他和傅灵时那决绝的眼神和誓死的反抗是为何了。
心痛,无法抑制。他那么爱她,却伤害她如此之多。而那些伤害,全是违心的。
他不再说话,眼角溢出来一滴泪,很快被风吹干了。
“等我身体好些了,我想再去祭拜一下你爹娘。上次过去你那么匆匆忙忙就把我带走了,可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和你爹娘说。”
月影轻哼一声:“当时你身体都虚弱成那样了,还想多留吗?要不是你一直求我,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那可是我的公公婆婆,说几句话又不累。你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是我决定狠心离开你,现在回想起来,很后悔。”
白羽琳说着说着,眼里心里都十分酸楚。
“恩。那天我站了一夜。”
月影轻轻淡淡一说,白羽琳整个人惊跳了一下。
“什么?”她惊愕地抬头看他。
而他此刻眼中只有千万种柔情,丝毫不为以前的苦痛牵扯到。
“我……好心疼你……”白羽琳不敢细想那一夜的他是什么模样,双臂即刻紧紧抱住他。
月影微微一怔,眼里有春风浮动,当下在她云鬓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