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发道人思考的时候,白羽琳却没有在意这点,只是追问:“青岩长老,他是怎么离开的?”问完见青岩长老抬了头看着厅堂十丈来高的顶,那儿已破了块木板,空了一个口,不由得十分惶惑惊讶:“什么?刚才那人居然是冲出屋顶出去的?为何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他出去的时候声音很小,动作又极快,所以你没察觉是正常的。”青岩长老回答完了白羽琳的问题后又继续喃喃自语:“这个怪人轻功如此一流,我却从来没听说过此人名号,真是匪夷所思……”
白羽琳十分担忧:“这人满身杀气,我料想他会对紫云斋不利。现在这突然间就这样走了,当真奇怪!难不成是在打迂回战?青岩长老,你们还是要提防点,这个人应该还会再来!”
“也许是,也许不是。方才那人和我谈了一些条件,我看还合理,就让他走了。”青岩长老这时好像对那人并不是很提防了,“他应该不会再为难紫云斋了。现在我只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青岩长老可有些眉目?”
“方才你也看到那张脸了,你不觉得他的脸很奇怪吗?而且他骨节有力,反应敏捷,这身手和那痨病老态的模样十分违和。”
白羽琳心中一惊,青岩长老正是说中了她的疑惑点,她总觉得那个人脸上只有那双眼睛是活的,其余的毫无生气,僵硬灰暗,死气沉沉。
“咦对了,白姑娘,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吗?”
白羽琳刚才一番推测,直觉得想的多了难免越觉得复杂。如果那个人有恶意,肯定会在刚才继续大开杀戒,断然不会这样轻易让青峰主在自己眼皮底下离开。
她索性不去想了,向青岩长老禀明了此次前来的原因。
第24章
天色接近黑幕的时候,白羽琳才回到讲武堂。
“辟天教位处酆都鬼城,你可以先打听鬼城是在什么地方。只是此去恐怕异常凶险,你真决定如此吗?”
“这些年心结未解,总是会念到,心神越来越不安。也许去打听到他究竟是死是活,我才能真正放下吧。”
白羽琳回想着白天与青岩长老的对话,一边径直往藏书阁走去。
“鬼城……藏书阁中应该可以找到这个记载。”
在白羽琳迈进讲武堂大门后不久,一个颀长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停在外头昏暗的夜色下,未带动任何尘土,如同夜里的使者。
那人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瞳子比夜色更沉,两道强烈的光似要穿透那扇金色铁门。
月影原本想在紫云斋大闹一场,然而在看到白羽琳之后,所有的念头都一消而散,满腔心思被眼前的她填得满满的。
自从这样突兀地偶遇了她,他内心里原本蛰伏着的许多情感就如被逐个儿掀翻,风起潮涌,一发不可收拾。
对紫云斋的那股子愤恨,在白羽琳这强大的冲击力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毕竟,他七年前的所有灾难,都是来源于她。
他唯独只想盯着白羽琳,想看看她究竟定居于何处。先悄悄查明有关于她的一切,再伺机行动。所以他在紫云斋上很快装作离开,悄悄尾随白羽琳,一直跟到了这里。
他怔怔地在黑夜中扫视着眼前的楼阁,语气幽幽沉沉:“讲武堂?”
在月色下沉吟了一会儿,月下男子眼光凛凛:“就是上次来过的地方……原来她真的在这……”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眉头便是一皱,眼中登时有厉光而过,神色也变得复杂:“居然是和那小子在同一个地方!”
当下,他的嗓音褪去了伪装时的沙哑混浊,恢复了本音。只是说话的时候吐字略浮,许是气亏所致。
数年来,他习惯了伪装,易容术和变音已经被他运用地出神入化。完全用另一个人的身份出现在江湖上,自然没人能认出他。即使是那个多年前自己所收的半个徒弟,他也从来没有示过真面目。
他的人生,在过早的时候就被判了刑,从此堕入无尽的黑暗之渊。
这就是他的宿命,他无法逆着天去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捉弄,他熬过了那个女人带给他的人生又一次绝境之后,居然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年少时方方面面都很相似的男孩。
那个孩子,不仅外貌和他神似,就连练武的根骨资质也是几乎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