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琳脸色苍白,紧张害怕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风过耳边,转眼间就到了一处山洞口,那怪人抓着僵直着身体又发着抖的白羽琳到了山洞里头。
白羽琳定了定神,看着这个洞口不大不小,洞内光线不明不暗,心中顿时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头顶倾泻而下。
她笃定了气息,劝诫自己不要太过害怕,今天就算死也得和这人理论理论。
“我知道你是想报当日我刺伤你的仇,你大可以也刺我一剑,这样我也就还清了。只是,你是乘风师父,好歹也有昔日师徒之情!乘风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有你这么一个古怪残暴的师父,半点情面都不顾!你的良心是被泯灭了吗?”
说罢,感到那个人放开了她,白羽琳抖了一下眼睫。她刚才说出的话她自己也没有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到底会怎么对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那怪人侧了身,正对白羽琳。
眼光灼灼,复杂深沉,强烈地直要把她整个人穿透。
白羽琳慌忙退后几步,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双剑。每次这个人看她的眼神,就是这番不可捉摸。
怪人瞧了瞧她的动作,伸手一抓她的左手腕,她左手的剑便脱掉到了地上,她的手也被抓了起来。
白羽琳身子一抖,连忙提起另外一把剑。
咣当!另一把剑也掉到了地上。
“我说过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怪人一字一字冷冷如冰。
白羽琳努力不改面色,声音却在颤抖:“我身为江湖中人,自我保护那是必须。不过,我方才是想让你拿我的剑来刺我,一剑抵一剑,也算两清了。”
怪人冷冷一笑:“两清?你清得了吗!你不怕,我真的会杀死你?”
白羽琳坚硬回道:“生死有命!”
“倒是很有骨气嘛~”怪人冷笑一声,手扣住白羽琳的下巴,“你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白羽琳猛地一震,心里的异样更甚——确实,这怪人在变音之后让她更是不明所以地心惊肉跳!
“是因为语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所以听不出来?”怪人语声冷冷,这时逼近了她,鼻子几乎到要碰到白羽琳的脸。
白羽琳使劲推开他的手,将身子后退几步:“你到底是谁?”
“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啊……白羽琳,你何止一次刺伤我?”
白羽琳整个人如被雷击,拼命在脑海中搜寻着。
刺伤?声音?难道……
“我这几年所遭受的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
怪人仍旧在一步一步逼近,白羽琳一边后退,一边心中剧烈翻涌,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虽然陌生,但却不是完全陌生,好像确实是以前接触过的,只是声线语气大不同了。
这时,怪人将手缓缓移到自己耳鬓,攥起了一层晦暗色的皮。那,竟是一张皮面具!
白羽琳瞪大着眼睛看着,连呼吸也停滞了,心跳剧烈地像要冲出来。
面具缓缓撕去,白羽琳的眼睛越瞪越大。
面具完全被撕去,露出了一张与方才完全不同的脸。原先那双强烈的眼睛,此刻被安在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脸上。
这一瞬间,白羽琳如身在电闪雷鸣之中。
“月影?”
她惊呼出口,气息剧烈浮动,一时间所有的情感都爬了上来。
他的脸大体未变,额上多了一处触目惊心的伤疤,然而整个的感觉却已天翻地覆,一身阴鸷戾气,与先前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加上这双眼睛,她才明了为什么这眼神每次都让她惊慌不已。
紫云斋顶质问敏咒水,对她说话总是奇奇怪怪,重伤乘风,一人屠杀鬼教四个高手和两只鬼獒,这些都是他,月影!
其实她刚才就已经有所怀疑,但是实在无法将这个暴戾乖张怪人和曾经的月影联系起来。
短短一刻,千帆过尽。
月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个样子,眼里幽黑如深潭,良久后嘴角讥诮一笑。
说到底,自从八年前那天后,这回算是两人“真正”第一次面对面。
“你还活着?”白羽琳心间百味陈杂。
幸庆他还活着,可是……她明白了,他果然对自己充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