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冻得大叫一声,江语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江让贼兮兮的笑容,还有手心尚未化开的雪球渣。贴身的秋衣湿哒哒地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就像被扔进了一个冰窟窿,小姑娘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故事的最后,当然是江让被爸妈狠狠揍了一顿。
而她,因为这件事感冒了好久。
小时候,她心眼特小,锱铢必较。可是再也没有碰到过哪一年,下起像那时候一样的大雪。直到长大后,每次下雪,她都会想起被江让欺负的那一回,不过已经没了报仇的心,只是每年期待下雪的心情,从未改变过。
眼前江让欠揍的笑容这么多年倒是没有很大变化,江语送他一个大白眼,给haru穿上背带就出门去了。
外面是真的很冷。在有暖气的房间待习惯了,虽然全副武装着出门,她还是忍不住迎风打了一个喷嚏。
漫天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可南方的天气湿气太重,雪花总是碰到地面就化作了一滩水珠,明明这么大的雪,除了绿植上,路面倒还没有积起来。
小狗也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对着天上掉下来一片一片冰冷的雪花好奇地很,仰着头“嗷呜嗷呜”叫唤着。就像在和它玩游戏似的,一有雪花掉到身上,haru就在大雪中扭动身子,使劲把身上的雪花抖干净。
雪花一片片堆积在草坪上,小狗跳上花坛,好奇地用爪子拍打灌木丛。灌木一抖,哗啦啦散下一地白。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冰冰凉凉,一下就化开了,像姐姐夏天吃的冰激凌。
初次见到下雪的小狗异常兴奋,恨不得整个身子进去打一个滚。
江语一手拉着小狗的绳子,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起了,接通电话,只听见小姑娘带着笑意的嗓音传了过来,“想不想和我一起白头?”
待他穿上外套到楼下,见到的就是虽然裹得严实,鼻头却冻得发红的小姑娘在雪地里和小狗一起奔跑。看到了他,她远远地朝他招手。
毛绒的帽子上并不积雪,江语伸手一摸竟有些湿了。于是索性摘了帽子跑向他。
大雪里她的发丝上沾着未化的雪花,眼睛亮澄澄的,清澈得反复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怕她着凉,本想把她拉回屋子的心在看到她满眼光芒的时候瞬间压了下去。单手给她重新裹紧了围巾,他搂着她的肩,她牵着他们的狗,在大雪里漫步了好几圈才罢休。
回到电梯间,江语从上到下拍了拍身上的雪珠,拍干净了自己又转身给残疾人男朋友全身拍了一遍。小狗见主人哗啦啦抖下一地湿漉漉,也学着抖起了全身的毛。
两人一狗意外和谐。
一推开家门,正好看见江让端着茶杯从玄关路过。
哟呵,出去时候还是一人一狗,回来就变成了两人一狗。
嘴角牵起弧度,江让揶揄道,“眼巴巴地出去玩雪是假,私会情郎是真啊。”
不等妹妹回击,吹着水杯里的热茶就吊儿郎当往客厅走。
江语回头朝言谨眨了眨眼睛,手心朝上摊在他面前,做了一个“给我”的口型。言谨点点头,从羽绒服兜里掏出刚刚女朋友非要私藏的好东西,带着一手湿冷放入她的掌心。
化了不少了啊,江语遗憾地想着,又从自己外衣兜里掏出另一个雪球,两个并一个捏在一起。朝着男朋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换了鞋就跟着自家哥哥往客厅走去。
江让背对着她,刚把茶杯放上茶几,嘴里还在叽叽咕咕,“你家这个茶啊,不是我说,还真不赖。我还挺喜欢你这个什么来着……啊!!!你干嘛!什么鬼东西?!”
江语一气呵成拎起他的衣领就把雪球往里丢,丢完还顺手抹了他一脖子湿冷。
“嘿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我我我我……我靠啊,你丫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啊!”江让跳着脚在原地乱蹦,两手扯着衬衫不停地乱抖。雪球几乎都被他的温暖融化,抖了半天只洒了点点滴滴水珠在地板上。
言谨一边听着未来大舅子的惨叫,一边走进客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被冻得一个激灵的江让见妹夫来了,龇牙咧嘴地向他控诉,“我就跟你说吧,这小辣鸡心眼儿贼小,报复心又强,信了吧信了吧?”
“哦嚯,你还私底下讲我坏话。”江语听了就故意朝男朋友喊道,“还有一个雪球呢,我今天就要报仇报到底,我来制住他,你给他塞裤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