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见到这个架势就知道他又要教训人了,她灵机一动喊了韵仔出来。韵仔这些天一直养在翩翩外婆家,跟她又亲近了不少,听到她的声音就从房间里跑出来,用毛茸茸的头去蹭她的腿。
何煦放下遥控器,用他惯有的低沉的声音说:“韵仔,回去!”
韵仔呜咽了几声,摇着尾巴回房间了。
房间里瞬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的纪录片响着索然无味的旁白声。
何煦坐在沙发上,端正得像一尊雕像。翩翩心中千回百转,撒娇不管用就只好改变战略。
她大步向茶几走过去,身子轻轻一歪,抱着小腿坐在了地上。她拔高了声音,喊:“哎呦喂!好疼啊!”
何煦看也没看她一眼,说:“苦肉计没用!”
她挽起裤脚,膝盖下方果真有一块淤青甚至还磕破了皮。
何煦看了一眼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拿医药箱。
翩翩说:“没事啦!小伤,不需要上药的!”
他没有理会她,拿来医药箱,蹲在她面前帮她处理伤口。她皮肤白皙,稍有磕碰看上去就挺骇人的,虽然只磕破了一点,但是周围巴掌大的地方全都青紫一片。他皱着眉头,问:“怎么没有及时处理?”
翩翩说:“刚刚才磕到的!”
不用说磕到的位置不对,何煦看她浮夸的演技就知道她刚刚是故意往茶几上撞的。他不语,用大得吓人的桃花眼盯着她看。
她乖乖承认:“急着去机场接你,哪有时间处理!”
他脸上闪过一抹愧疚。
她很快又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磕碰了一下,哪还至于要上药啊!”
何煦抬头瞪了她一眼,轻轻地在她的伤口上擦红药水。他问:“怎么弄的?”
“我也不知道磕到哪儿了,当时也没觉得疼啊!”
他看着心疼,嘴上却不肯放过她,冷笑着说:“不是跟你那些哥哥弟弟们喝酒时碰到的?”
翩翩举手发誓,“我保证!肯定不是!”
“哼,你需要保证的不是这个吧!”
翩翩非常有眼色,立马说:“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跟他们喝酒了!”
何煦收了药箱,坐回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要我怎么相信你?”
她想起出租车上未完成的那一幕,跪着蹭到沙发前,搂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谁知道他竟然一侧头避开了,她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胡子扎得她嘴唇有些刺痛。他连续两次的拒绝让她有些委屈又有些恼火,她垮下脸刚要发作,他一个转身把她抱起来压到了沙发上。
房间里的灯瞬间熄灭,只剩下电视机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何煦的刘海有些长了,垂在眼前半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墨色的瞳仁在黑暗中闪烁不定。翩翩看得心砰砰跳,竟然觉得危险又刺激。
她看不清他的脸。他却就着电视的光亮清清楚楚看见了她如皎月一样瓷白的脸蛋,含羞带怯中竟然透出一丝平日里没有的妩媚。她的眼神清澈无辜,可眼角的痣却隐隐地勾人心魄,那颗痣极小又极淡,即便是白天里也很难被注意到,电视里的光时明时暗闪闪烁烁,何煦看着那颗痣眼神渐渐迷茫起来。
她在他身下有些不满地咕哝了一声,他的眼神逐渐开始聚焦,却在下一刻看到了她红艳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他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些日子所有的思念全部在这一刻有了去处。他从未想过他这样早熟而又理智的人,会痴狂到在街上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像极了她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眉眼间的弧度都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有些蛮横地吮吸着她的嘴唇,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牙齿,一寸一寸占据着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吻,完全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隙,她的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轻推了推他,茫然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眼神混沌,里面闪着不顾一切的光芒。他不给她逃离的机会,托着她的身子又往上顶了顶,她轻呼,“痛!”
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晚,他不知道她脚上有伤,她也曾经这样说过“痛”。那一夜所有美好的记忆又重新涌上他的脑海,他强撑着理智,沙哑着声音问她:“哪里痛?”
翩翩挣扎了一下,从背后拿出遥控器,说:“因为这个啦!”声音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怎么听上去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