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皮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问:“你怎么知道那个是我?”
“别闹!”他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头,站起身来从玄关处挂着的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他坐回到沙发上,打开钱包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照片上的小人儿和刚刚在荧幕上出现的一般无二,竟是翩翩小时候。
她看了看,说:“这时候我大概……五六岁吧!可是你怎么会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何煦故作神秘,说:“秘密!不告诉你!”
翩翩伸手去挠他腰眼上的痒痒肉,说:“快告诉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两个人在沙发上扭作一团,最后何煦认输,说:“是你妈妈给我的!”
“我妈妈?什么时候?她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是啊!谢团长不会主动给我,但我可以主动找她老人家要啊!”
翩翩没想到他也会做这种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被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板正她的头,说:“别捣乱,认真看!”
何煦跳过第一部 ,直接找到了翩翩的那一集。影片一开始讲述的就是海城芭蕾舞团的选拔,彼时翩翩已经十五岁了。
何煦疑惑,问:“你不是从十一岁开始学习芭蕾的吗?为什么十五岁才参加海城舞蹈团的选拔?”
翩翩躺到他腿上,望着天花板,说:“因为我十五岁之前也是央芭的演员啊!十五岁那年,我在芬兰的赫尔辛基国际大赛上获得了亚军,那是我第一次在比赛上得奖。可回到京城后,央芭里就开始有风言风语,说因为我是谢团长女儿的缘故,霸占了本该属于她们的参赛名额。后来……后来我就去海城了啊!”
她虽然隐去了其中的大部分故事,可何煦一听就知道当年幼小的她承受了怎样的舆论压力。他疼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们只是嫉妒你的才能!”
翩翩轻笑,说:“我也知道啊!要求自己比在意别人重要多了,可我也是过了很久才知道这个道理的!那时候我还小,跟妈妈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连家也不肯回。我离开央芭后又参加了几次比赛,十六岁时在法国得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冠军,十七岁在日本获得了第一个满分……”
翩翩说得眉飞色舞,何煦听到“日本”便说:“那也是你第一次遇到何津晨吧!”
翩翩被打断有些不满,但是看到何煦提到他哥哥时别扭的样子又咯咯笑起来,说:“真是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不是不喜欢我提起他吗?现在自己又说来破坏气氛!”
“破坏气氛”这几个字让何煦颇为满意,他说:“我可以提,但是你不行!”
“霸道!”翩翩抱怨了一下,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荧幕上镜头扫过一盆枯萎了的水仙花,她跟着说:“那是我一直住着的公寓。我那时买了很多鲜花放在花瓶里,可我经常在外面演出,最长的一次一个多月没有回家。每次回去了,花也早就枯萎了!后来我开始养盆栽,一开始是水仙花,后来是郁金香、玫瑰、蔷薇……养了很多种,可没有一种花能养得活。”
何煦说:“养仙人掌就好啦!仙人掌又不用浇水。”
翩翩摇头,说:“我想要能开花儿的呀!仙人掌有什么好看的!我尝试了很多次,后来终于找到我能养活的花了——风信子,只要把它放在一个小水瓶里它就能活很久,开的花儿又多又香!”
她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一般人花死了那么多次也就不会再买了,她却一直坚持着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支花。如果不是她的这份坚持,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有几个人能忍受近十年一口荤腥都不沾。如果不是她的这份坚持,他大概会在他们第一次相遇后就错过她吧!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命中注定,只有一个人不懈的坚持方能事事如愿。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嗯,你做的很好,果然又香又漂亮!”
“你怎么知道?你也养过风信子吗?”
“嗯!”他又亲了一口她另一边的脸颊,说:“我也养过一朵又漂亮又坚韧的花儿!”
有关翩翩的纪录片虽然只有一集,但大部分的篇幅都在讲她在旧金山的生活。除了经常枯萎的鲜花,还有她一尘不染的厨房。流理台上只有一小瓶醋和一罐盐,香油、酱油这些调料连包装都没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