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看了一眼正在跟何煦拉拉扯扯的翩翩,会心一笑,连连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
翩翩看着服务生抬进来的整整五箱啤酒,直接傻了眼,问小白:“这能喝得完吗?”
小白不以为然,挥挥手说:“这点小意思!不管能不能喝完,排面是必须有的。再说了,这还不一定够呢!”
何煦领翩翩入座,说:“你别听小白胡说!”
点菜时何煦一反常态,点了好几个素菜。
樊祎心细,问他:“老何今天怎么改吃素了?”
何煦含糊其辞,说:“哦,最近上火。”
翩翩早就蠢蠢欲动了,上一次因为打架,烧烤一口都没吃上。今天大概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正准备撸开袖子大干一场,何煦却把她拿到盘子里的肉串给拿走了,换了几串干巴巴的素菜。
她转头去看他。
他说:“你还病着呢,不能吃这些!吃几串素的尝尝味道就行了,我跟老冯说了给你下一碗热汤面,等一会喝一点汤暖暖胃。”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何煦。
他一点儿都没有心软,摇头说不行。
她叹了口气,说:“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现在一口都不让我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何煦哭笑不得,说:“你这话跟谁学的?”
翩翩指了指小白,说:“来的路上小白教我的!”
樊祎看着何煦和翩翩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转头看看自家女朋友只知道吃,心里不平衡极了。他举着酒杯站起来说:“今天这场子主要是为了庆祝老何终于加入了我们三合会馆……”
大家把酒杯都举起来了,樊祎却话锋一转,说:“老何虽然是今天才正式加入,但是在座的各位跟老何都是老朋友了。今天我们这里唯一的一位新朋友——翩翩,我在这里首先要敬她一杯!”
翩翩头一次参加这样热闹的聚会,听樊祎提起自己的名字,兴奋地从座位上窜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手刚举起来就被何煦按下去了。
他站起来,对樊祎说:“她不会喝酒,这一杯我替她喝了!”
翩翩也贪酒,说:“我自己能喝!”
何煦小声训斥她,说:“你闭嘴!乖乖坐着!”
翩翩怏怏地放下酒杯,乖乖坐回到座位上。
经过这一轮在场的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个都不恭喜何煦,反而轮番去敬翩翩喝酒,自然最后照单全收的都是何煦。
何煦酒量其实不错,但是近来一年多不怎么喝酒了,哪经得起他们这样的轮番轰炸,饭局结束的时候属他醉得最厉害。一群人站在烧烤店外,他几乎是半挂在翩翩身上,最后还保留着点意识,怕她经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奈何根本使不上力气。
樊祎也醉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跟翩翩说:“老何交给你了!”
翩翩一个人送何煦回家,恰巧值班的人又是老吴,他见到何煦一眼就认出来了,帮她开门,说:“呦!又这么晚回来啊!”
她根本不记得老吴,可出于礼貌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老吴心想,上次何煦背着她没看清楚脸,没想到是这么俊俏的一个丫头。
翩翩上一次来没有看清楚,原来何煦房间看到的那一棵柳树是在隔壁楼门前,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看起来至少有十年了,垂到何煦窗前的其实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枝丫。
她站在路灯下看着那棵柳树,好像迷迷茫茫能看到翻飞的柳絮似的,还不到盛夏的季节,想必再过个把月,就真的会有柳絮了吧!
何煦压在她肩膀上,不耐烦咕哝了一句什么。她转头去问他,他就紧闭嘴巴再也不肯说什么了。
喝醉了的何煦特别乖巧,任人摆布,只在她替他脱外套的时候微微挣扎了一下,她贴着他耳边,说了句:“是我,翩翩。”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她站在窗前去看那棵大柳树,原来从里面真的只能看见很小的一棵枝丫,那天早上她觉得特别大来着。
何煦睡得不是很安稳,一直咕哝着什么,她凑近了听却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月亮的光华从窗户洒进来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他脸部的线条,让他比白日里看起来多了些稚气,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二岁的大男孩,却把自己武装成一个无所畏惧的勇士。今晚看着他的车冲出去的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那个藏在帅气外表下一个狂傲不羁的灵魂,一个不愿服输的真正的男人。并不是谁都能活得像他这样勇敢,她其实就非常羡慕他,他有着自己咬牙也要做一辈子的事业,有一群肯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母亲。而她的生活除了舞蹈,好像就只剩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