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非毛绒的冷血毒物,水籴儿此时却居然也觉得有些惹人怜爱起来。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对着小蛇轻轻勾了勾。墨蛇一见她这如挑逗猫狗一般的动作,明显小身子僵了一僵。
然而水籴儿仍不自知,继续勾动着手指,嘴中还配上“咗咗咗”的逗物之声。
墨蛇心中一滴冷汗,老子可是巨毒之蛇。虽想是这么想的,身子却缓缓扭动起来,向她游去,只犹豫了片刻,便将自己的头靠上了她的手指。身为毒物的自尊,也就与猫狗之宠无异了!
水籴儿轻抚墨蛇,指尖那清凉光滑的触感,竟是异样的舒服,一时令她有些不舍释手。
水籴儿将它整只捧入手心,也不管它听不听的懂,直接开口便问:“你是迷路了还是饿了?可愿随我一起回去用膳,看看可有你喜爱之食?”
虽然表情淡漠,但那近在咫尺的如黑夜星辰般的眸子,却仿佛能让一切都随之沉沦了去。
小墨蛇自然不语,只将身子轻轻缠在她的腕上,宛如手镯一般。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水籴儿起身,往小竹屋走去。
“哥……可还有吃的,能………”
刚走近景竹,话还未问完,景竹便出手袭向她的腕间。小蛇动作突然极快,墨影一闪便卷到水籴儿脖后,藏于发间。
一切电光火石,水籴儿反应不过来,只能傻愣愣的站着。
“你敢伤她,我定碎了你。”景竹生气了。
“哥……只一小蛇,无妨。”
“籴儿,他可是那只妖蛇,定是回来复仇的。”
??妖蛇??那个邪气的绿毛男?怎么可能会是这么条小蛇?
“要伤我,方才便死了!”水籴儿还是觉得它无恶意。
确实,妖蛇并不知道水籴儿可抗毒,血更可医毒。虽然它的一身修为被散去了大半,但蛇毒却是天生自带的,若真要报仇,一口便可,自然也不让水籴儿安全走到他的面前了。
虽然它并未这么做,但毕竟属敌对,难保无诈,怎可掉以轻心。于是他仍想要出手将它拿下。
“她都说了无恶意,你为何还不信啊?”一道墨色的人影闪现,拉着水籴儿的肩膀一挡,这不是那绿毛男又是谁。此刻他正躲在水籴儿身后,那张邪气的俊脸正极其委屈的看着二人。
“教我如何信?我们可是生死敌对。”
“既是生死敌对,为何当时还放我一命?我如今修为被化,你们却狠心将我一人独自扔在这腐魂谷中,那无异于杀了我。”
“那是你的事。”
“别忘了我的修为可是被……被你们所化,我与魔花称霸一方,竖敌无数,你们可别想将我扔这,成为那众妖的口粮。”见景竹秀目冷冷一撇,他口中不自觉一顿,聪明的改了口,将“她”变成了“你们”。
“你又想如何?”
“当然是跟着你们啦!”
“休想!”景竹语气森冷。
“可她已经答应要带着我了,还要请我吃饭呢。对吧?籴儿?”绿毛男说罢,赶紧按捏着水籴儿的肩膀还边摇晃着,面带可怜,颇有撒娇的意味。
水籴儿此时早已满脑糊涂,见他这一副样子问自己,下意识便点了个头。
“你放开我妹妹!”景竹面下更寒了几分。
“不要,反正出去也是一死,与其被那些恶心之物吞食,还不如死这。”绿毛男倒是使得一手倔性子。
“你到底有何企图?”景竹向前逼进几步。
“你们化我修为,我必须得重头修起,加之血脉耗损,还有伤在身,很快便会陷入长久的深眠之中。如今在这腐魂谷中,我已无能力自保,此时陷入深眠,那不无异于将自己摆成了一顿大餐置于此处,诚邀各路妖魔前来品尝吗?如你们是真心要放我活命的,就不该这般始乱终弃,要负责到底!”绿毛男可难得这般义正严词的。
…………
始乱终弃?大长虫你成语怕不是跟参儿学的吧?
“你当初要取我等性命,我们为何要放了你?”水籴儿虽知景竹并非嗜杀之人,但对于敌意深足之人,断也不会妇人之仁。
“若人要犯我,想夺花伤命,我自保伤人,乃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当初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虽然最终我败了,你们也已得到魔花,化我修为,然而最后却饶我一命,这是否伪善,那我便不得而知了。”妖蛇垂目,回想当初沙华上身后的水籴儿之语,心中漂忽不定如无根落叶般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