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窸窸窣窣地传来了姜父的声音，“不认识，怎么？”
“给姜浔加点奖金啊，小树很开心。”
姜浔：“……”
“再加十万行不行？虽然不能把姜浔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性子，但是小树在啊。”她语气夹杂着小高兴，“姜浔花五万，小树十五万，应该够了的噢？”
姜浔忍无可忍，“妈。”
刚刚姜母远离了手机，声音小了很多，只有姜浔一个人听得清楚，陈树也只是朦朦胧胧听到了几个字，正在寻思着什么加奖金，好像还提到了她的名字。
突然姜浔提高音量，似乎还带着点无奈。让正在认真走神的陈树着实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微乎其微地抖了抖。
！
空气似乎停止流动了几秒。
姜浔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转了转眼珠子和她对视着。
他的眼珠漆黑，不像她的，带着淡淡的褐色。仿佛吸纳了车窗外逐渐暗下来的黑夜的颜色。
陈树半响无言。
姜浔听不进姜母在一边讲什么了，他比较关心的是他的眉毛。声音冷淡地随便应和几句，不等姜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眼底笑意未达，似笑非笑的样子让陈树一哆嗦。
“修眉……小公举？”姜浔从喉咙哼笑一声，懒洋洋地开口。
“……”
陈树浑身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扑到他的胸膛，两只手胡乱按在他的脸上！一只手还欲盖弥彰地捂住他的眉毛。
“哇！浔哥！你的皮肤真的好好啊！粉底液你要什么色号？”
杨时被他俩闹出来的动静吸引，不明所以地看着扭作一团的两人。
搞什么？他不过打了几分钟的游戏。
姜浔声音冷了冷。
“给我下去。”十分严肃。
“……”
杨时眉毛皱着，发生什么了？
陈树无奈，抖了抖，从他身上爬下来，右手依依不舍地从他的额头拿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时看清楚后，先笑为敬。“小树，你对浔哥怨念颇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额。”
被姜浔凶狠的眼神扫过，杨时闭上了嘴巴，只是肩膀不停抖动，仿佛要憋笑憋到窒息。
姜浔冷冷的又扫了他一眼。“再抖就给我从车上滚下去。”
杨时安静如鸡。
收拾完一个，要收拾最让他头疼的那个了。
姜浔抬眼看她，“镜子拿来。”
“……给……”陈树唯唯诺诺，满脸讨好。
姜浔照镜子前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做心理建设。再睁眼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想打人的欲望。
他的小半截眉毛，被陈树那个小混蛋刮掉了。并且，刮地，一干二净。
镜子里的人脸越来越臭。
陈树咬唇，硬生生把嘴边的笑憋住，“浔哥……可以，我可以画眉的……”
“你让浔哥天天画眉？”杨时调整坐姿，放弃了手中的游戏，盯着失去了小半截眉毛的姜浔。
“我帮他……”
“你每天来我宿舍帮我画？”姜浔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平息心中怒火。
“……要不？我把我祖传画眉手艺传给你？你自己画？”陈树再三犹豫，虽然脑补到姜浔坐在镜子前画眉的样子……实在辣眼睛。
“想不到你还是画眉小公举？”姜浔克制住怒气。
“不如你找支不褪色马克笔给浔哥画上哈哈哈哈哈……”杨时再次笑出声。
“不如！”陈树突然挺直了腰，“我帮你把另一边也剃掉一半……对称也挺……好看。”在姜浔的怒目而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姜浔闭着眼睛没有讲话，陈树绞了绞手指，轻轻地吸气。
“浔哥……”
陈树耷拉着眼尾，抿着小嘴。“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姜浔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靠回椅背，车内逐渐染上他的低气压，吓得陈树和姜浔动都不敢动。他沉默良久，最后，终于放她一马。
“先给我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