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景琦离得近些,瞧得仔细,顿时明白淑妃是想杀人灭口。为防再出意外,太子让侍卫将淑妃带到一边,与众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淑妃不死心,拼命挣扎,“陛下明鉴,这是他们在合伙诬陷我,我与长平公主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加害于她呢!”
太子斥道“李淑妃,你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逆犯还未招供,说是受了何人指使,你便急急火火地赶上来想要杀人灭口,倒是省了孤对人犯的审问!”
李淑妃自知失言,被太子抓住了把柄,犹自不甘心就犯,冲着皇帝喊道“陛下,妾是被冤枉的啊……”
李淑妃的叫声令皇帝更加怒火中烧,喝道“闭嘴!简直是疯了!带到一边,堵上她的嘴!”可怜的李淑妃想要再度喊冤,却被侍卫拿毛巾快速堵住了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紫娟将托盘呈到皇帝和皇后近前,禀告道“公主刚进大殿之时,便发现淑妃娘娘神色不对,怀疑其有阴谋,命奴婢时时留意着永和宫之人的一举一动。奴婢便与绿燕分头行动,终于发现永和宫的总管高公公鬼鬼祟祟地将一瓶药交给这个绿衣宫女。便跟着她,在她将药倒入公主的酒杯中之后,便给公主换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并将这个杯子留了下来。若奴婢没有看错,药瓶还在她的身上。而这杯酒中,便被她下了药。”
绿燕伸手在绿衣宫女身上摸了几下,果然找出来一个小瓷瓶,将瓷瓶一并放在托盘之上,呈到太宗皇帝近前。
皇帝问道,“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会知道淑妃要杀人灭口?”
绿燕拜服于地,答道,“奴婢是长平公主的侍女,因见淑妃娘娘身形迅捷,似是身怀武功,不似普通女子,又知下毒之人是永和宫宫人,便多了个心眼,出手拦下了她。奴婢以下犯上,冒犯娘娘在先,请陛下治罪。”说完,趴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发落。
皇帝却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道“朕知你与臣儿主仆情深,护主心切,你揭发李氏有功,便不作处罚了,起来吧。”
绿燕连忙谢恩,站起身来。
太宗皇帝对太子道“今日本是大喜之日,李氏和这个宫女,先不着急发落,你派人将她们关押起来,明天再进行审讯吧。一定要问清楚,李氏为何要谋害景臣,挖出幕后指使之人,以绝后患!”
太子接旨,命人将二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淑妃这一闹腾,使得皇帝兴致全无,很快便离开了坤宁宫。
随后,皇后便叫大家都散了。
景臣虽人在侧殿,然而对正殿发生的这一切,无不了如指掌。她并不同情李淑妃,却对两个即将失去亲娘的孩子,满怀同情。
静嫔带着永宁公主回了熙和苑,四皇子和永和公主便留在了坤宁宫,由姜皇后派了宫人照顾。永和宫的所有奴才,全部被看管了起来,准备明天一同审讯。
景臣回到公主府时,已是黄昏时分。
总管张大千见到公主回府,忙上前见礼,“奴才见过公主殿下,沈公子已在书房等候公主多时。”
千言正在书房之中,翻看一本高祖传奇话本,听到脚步声,知是孤臣回来了。忙放下话本,心头如揣了头小鹿一般剧烈跳动,面上却依然一副云淡风清,潇洒自如。几日不见,孤臣愈发风姿卓越,只见她穿着一身杏黄色衣衫,高贵而典雅,如同满天星辰一般明亮耀眼。想到如今二人身份日渐悬殊,恐怕母亲的遗愿更加难以实现,心情顿时由高潮跌入低谷,胸口隐隐作痛。
孤臣报歉道,“千言兄,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宫中发生了些事情,回来的晚了,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正好今天路过这边,顺便来看看你,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对了,今天宫中发生了何事,你没事吧?”千言一直担心孤臣在宫中会吃亏,一听说今日宫中出事了,登时忘记了顾影自怜,急切地问道。
孤臣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下感动,忙安慰道“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倒霉的是李淑妃,暗算本公主不成,反成了阶下囚。”之后,便将今日宫中所生的事,与千言粗略讲了一下。
千言闻之既有些惊喜,又有些惊吓,搞不清楚为何皇帝对景臣如此青眼有加,收了个义女,却更名改姓,连皇家族谱都给上了,还是嫡公主的最高待遇,另外那句其身份高于皇帝本人的说法,更是令他惊心不已。另一方面,如今孤臣已不是青州叶孤臣了,而是长平公主欧阳景臣,是嫡公主,景琦的妹妹,虽则自己与她的身份愈发悬殊,然则却少了景琦这个最大的情敌,未尝不是一桩好事。想到这里,好似看到了黎明的曙光,郁郁之情亦明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