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残废了卖不出去,何必留着浪费粮食呢”他嘴角微微一动。
黑影一愣,“他们冒死透露消息,您是以雀□□字担保过他们性命的。”
蓝长泽长吁一声“我当然想保着他们,可是山中乱石颇多,瞎子又喜欢四处乱走,难免有时候会被砸死或是掉下山崖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幽幽的盯着黑影,“听懂了么。”
黑影浑身一震,点了点头,转身溶于夜色。
雀灵谷中客房还算是幽静,一片绿竹林郁郁葱葱,曲径通幽,二层的小高楼在绿竹掩映下隐约可见,从里头传出一阵喧哗声。
“开大,大,大,大,大,他娘的,”周骞双腿盘坐,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筛子,在筛盅里转成了两只陀螺,见结果不如意,大腿一拍,显然是懊悔之极。
他身后摆了几十个酒坛子,前头围了一圈奴人,男女老少或站或坐,都瞪大了眼睛,眼珠子跟着筛子动来动去,直到筛子落地,人群里忽然爆开一阵大笑,三两个汉子屁颠屁颠的跑到周骞身后拿了一坛子酒,一人一口,将酒坛子传了遍。
“给我把另外一瓶拿出来,”周骞喊道“以为藏在□□里我就看不见了,奶奶的,当老子瞎么” 他跟奴隶学了几句南疆话,学的最快的就是如何骂人。
一个膀大腰圆的奴人忽然羞涩一笑,夹着腿躲在门后半刻,讪讪的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多出来的酒坛子。
“说好了赢了得一坛酒,输了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许出千,不许耍赖啊。”
奴人忙不迭的点头,催着周骞快些掷骰子,一个个抬起了头,眼睛里闪着光。
周骞这几日过得很是惬意,自打将反叛的奴人放出来以后,他便都接到自己住的院子里,竹楼让给了小七,他跟奴人们一起以天为盖以地为床,显然是把军营的那一套搬到了南疆,就是比北疆湿冷了些,常常一觉起来觉着腰酸背痛。
不过他这几日倒是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他索性不睡了。
他在院子里开上了赌局,拉着奴人一起玩,输了喝,赢了也喝,起初奴人还带几分畏惧,三两黄汤下肚,一个个都放开了胆子,也放松了戒备。
“我赢了”周骞一拍桌子,“都把酒给我放下”他醉醺醺的打了个隔,闻到了一股子酒味儿,
“我就问,你们南疆求亲娶媳妇是怎么个流程”
众人一阵大笑“姑娘鬓头三只羽,小伙心里一朵花。你手里拿三根羽毛插到姑娘头上,要是人家不给你扔在地上,那就是对你有意思啦。若是人家父母同意,你就把那小娘子抱回家,生娃娃去”
周骞睁大了眼睛,惊呼“那可比我们大端简单多了,我们先得上门提亲,然后八抬大轿抬回去,摆了天地,摆上七八十桌酒席,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大半年。放在南疆,那娃娃都出来了。”
“你们那老谷主可也是这般的娶媳妇,生娃娃?”
他指着一个壮汉,“张大蟒你说。”奴人没有名字,光有个姓氏,他这几日让这些人自己取名字,只是奴人们胸中没多少墨水,取得名字都俗的可以,什么张大蟒,李小蛇,倒是好记的很。
张大蟒说道“老谷主跟我们不一样,他是雀神选中的人,便从当了谷主开始,便一生侍奉雀神,不能再行那事儿了。”他边说边笑,而后挤眉弄眼的说道“其实就和我们刺胳膊杀畜生一样,都是哄雀神的,私下里怎么回事儿,谁也不知道。那日不是还……”
周骞笑道“还什么”
张大蟒与在场男人对视一眼,眼神溜贼,小声偷笑到“那日李二带我们去找山谷外的山坡上寻老谷主,结果瞧见他从一个小竹屋里偷跑出来,里头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离他十丈外站着几个护卫奴人,站在东西南北四角,一个个背对着竹屋,手捂着耳朵,想来没做什么好事儿。”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便一门心思的追杀老谷主,哪儿还顾得上什么男人女人,说来也怪,那日我们直接在外头跑了一路,还斩杀了两个护卫奴人,可并不曾记得谁进过那个小屋,可回去的时候,我好奇的往竹楼里一看,却看见了那个女人的尸体。难不成是雀神恼她,取了她性命?”
周骞一笑“雀神也真是偏心的很,只恼那个女人,却留着你们谷主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