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等到她从乌篷船上飞身上了桅杆,这才忽然想道“我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从前私定的终生还算不算数”
没等她细想,船上的海盗如临大敌,一时间纷纷进了船舱,各拿各的兵器,有的持一柄长刀,有的将一根双节棍舞的虎虎生风,还有的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把南洋□□,手忙脚乱的往里头塞□□,紧赶慢赶的上膛。
东西都是好东西,可这些海盗们都是从民间强掳来的,平日里干的尽是些□□掳掠的恶事儿,求的是吃喝玩乐,并不曾接受过什么正规的军队操练。对付敌人全靠群殴,刀枪剑戟一起上,管饱把人剁成一滩肉泥。
小七跟着群人也不多话,从桅杆上扯下一根长绳,将自己挂在空中人,剑尖一点,冲入这帮乌合之众。
倏的,空中有尖锐声划过耳畔,她弯腰后仰,躲过了飞来长弩,翻身以长剑撑地,左脚飞起一块木桶,正好扣在了持驽人的脑袋,又将船撸一别,持驽人登时变成了个大头扁担,晃晃悠悠一头栽倒在地上。
小七抚掌:有趣。
忽的有女人尖叫声:小心,而后伴随着一声枪响,惊起江畔飞鸟无数。
在耳畔嗡嗡的鸣叫声里,只见方才救下的女人与一个持枪的海盗在地上厮打成一团,原本这女人身形小巧,本不能和船上这些穷神恶煞的大汉争斗,然而毕竟流氓打架最怕不要命的,她一路连撕带咬,硬是把对准了小七的枪口拽到了天上。
持抢的秃顶大汉气急败坏,一把扯着女人头发,拿起枪托冲她的脑袋瓜子砸过去人,枪托刚走到一半,秃顶大汉忽然腰间一痛,膝盖一软,硬生生的跪倒在甲板上,一抬头,正对一双鹅黄小布鞋。
他慢慢抬起头,小七将他的□□夺下,手里摩挲着金属枪杆,皱着眉头喃喃道
“这般好东西,你们从哪儿得的。”
不过她没等到回答,便见一群人哄的围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堵在甲板上,刀剑都冲着她的方向,她不知道这巨大的战船上究竟有多少人,不过按照这中人海战术,自己寡不敌众,想一口气战到天亮那是白日做梦,
她打定了主意不再纠缠,一跃而起,一掌拍断战船桅杆,白色帆布从天而降,罩住了甲板上的海盗与难民,大伙儿乱打一气,鲜血转眼就浸透了船帆。
小七趁势溜了出来,轻轻的钻进船舱。
船舱中一改外面的吵闹,反而静悄悄的,几乎能够听到自己每一步在脚下发出的声音,船里头堆满了一个个木头箱子,用楔子打住,塞的严丝合缝
她微微弯下腰,在木箱下头发现一团黑色的粉末,她用手捻了一捻,
□□。
这船上要这么多□□做什么,她心里琢磨着,海盗在岸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多是一群明火执仗的土匪,为的是抢钱财抢女人,抢完就跑。可这东西是攻城略地的家伙,朝廷对黑发到放□□三令五申的禁止,只有每年除夕夜会以烟花的名义允许民间持有少量,这么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又要到哪儿去?
她慢慢往里走,在船舱的第二节 黑乎乎的,只有顶上有三分星光垂落,一个个黝黑的庞然大物赫然摆在面前,子母炮架在船舱之中,炮筒下面还带着一个凹进去的标志,那时江南督造总局的印章。
小七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不是海盗丧心病狂,抢到江南督造局去了,便是朝中有人勾结了海盗,要将这大端翻个底朝天。
甲板上的打斗声渐行渐远,她慢慢走到第三节 船舱,里头影影绰绰似有人影,端坐在椅子上,小七蹑手蹑脚的进去,倒要看看这海盗头头到底是个何方神圣,手中紧紧攥住剑柄,打算来个一击制敌,
里头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越走越慢,剑尖在身后闪烁着微光,
冷不防推门而入,小七一剑刺出,势如闪电,刚到了那人鼻尖,瞳仁收缩,忽的收了手。
易寻?
易寻小师弟不知道什么事时候被绑到了船上,口中塞了个破布,一个人孤零零的,什么都叫不出来,满脸的泪水与焦急,整个人跟着小鸡崽子似的,可怜极了。
小七手腕一抖,他身上绳索应声而落。伸手摘了他口中的布,问道“不是叫你老老实实地躲在乌篷船里么,怎么被他们发现了。”
易寻嘟着嘴一脸委屈,“我怕你危险,想要帮你的忙,便悄悄弃了乌篷船,想要潜到船底在下头打几个窟窿,沉了这群混蛋,谁想还没有开始,便被抓了”他华话没说完,眼里惊恐万分,磕磕绊绊的说道“师姐,后面,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