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今日让这些个白鹤都给吞吃了七七八八。
他气急,刚要出手,柳妮再不给他机会,以匕首震陶笛,顷刻间白鹤纷纷飞走。
而那群江湖人在他不经意间早已占了大堂四角,此刻排成五列,冲了过来。
“海棠阵?”
这群江湖人终于出手了。
武当的空空道人守住了正南门,持一柄长剑,运气于剑尖,剑未到而剑风至,亦可杀人。洞庭湖上的鬼爷持一把青铜斧站西南角,崆峒老爷子守西北角,巴蜀三杰占东南角,柳妮站了东北角,成五角之势,将白凤岭围在中央,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墙,挡住攻势,余下众人站在五角之后,只攻不受,如此外面便将攻守分开,五角渐渐收缩,誓要圈子越缩越小,最后将白凤岭逼在大堂中央。
周骞心里忽然觉着有点不对劲。
这阵法他熟悉得很,是军队中行军打仗的用的兵法,守卫兵持盾护体,将敌人围成一圈,外围一圈攻击兵持长茅刺入,正是他们常用的打法。
然而这不像是这群江湖人想的出来的东西。
若是在一门一派之间尚且有摆阵对敌的可能,然而在一帮门派不同,地位不同,甚至连目的也不同的江湖人里,谁会闲的没事儿把自己门派的看家本领抖出来让大家一起来练?除非,这阵法里另有别的目的。
周骞越想越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在一旁观望。
只见大堂之中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远远看去,黑乎乎的一片人影间,露出一个红珊瑚的尖儿,
眼见白凤岭要被堵在中间,而周骞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小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叹道“要是今日能手刃这贼人,也不枉老爷子散尽家财。”
坐在堂前的老妇摇头道“要拔掉天师堂的这颗钉子谈何容易,即便我散尽家财也找不到这么些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若不是身后有个大善人,只怕到今日还是一场空
周骞奇了,他原本因为是肖老爷子重金找了一种江湖人士前来助阵,只觉肖家阔绰,并不曾想着身后还有一人
小七说道“ 那大善人也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人,只见连个面也没有见到,只是一味的出钱出力帮忙,还主动献上海棠阵,要不然这群江湖人武功再高,合在一起只是打群架,伤不到敌人,反而打到自己人了。”
周骞惊到“ 你们连人家面都没有见到”
老妇人摇了摇头“人家多半是不愿意吐露姓名的,这么大手笔的人,肯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愿意明着和天师堂作对的。既然不愿说,我们也不好发问.”
周骞心里头暗暗叫苦。他信这世上有人肯仗义疏财,不过这次的目标太过敏感,让他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倘若那当真是个大善人,自然是千好万好,倘若不是呢
那他这么做是图什么。
以前行军打仗,这种阵势他也见过几回,如果被包了饺子,可以率一众骑兵绕到背后,偷袭外围以破阵,可明显那大善人就没有来救白凤岭的意思,
再有就是……
周骞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硫磺的味道,他大吼一声“都散开。”
心里的恐惧变成了现实。
……就是要把里外一锅端了。
一把带着火苗的白羽箭正中红珊瑚的中央,哧的一声没入其中,
只听一阵轰鸣,火光四溅如银瓶炸裂,适才人群都涌在正堂,密密麻麻的人,围成一圈,正打在兴头上,听了周骞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别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是想散也散不开。
红珊瑚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一波接着一拨,竟有将这落云居炸平的意思。
一时正堂中血肉横飞,功夫好的拼着性命冲出去,转头一看,满地断胳膊短腿无数。白凤岭处于众人的靶心,饶是他反应极快,踏着着红珊瑚飞身而起,毕竟是血肉之躯,也被炸的浑身是血,他勉力保护起来的毒物,这会儿也变成了烤蛇烤虫子,带着点儿焦香,散落一地。
海棠阵被炸出一片血红,
一众死里逃生的江湖人被炸懵了,
巴蜀三杰只剩了两杰,和两个半截,拼不上了。
崆峒老爷子一把老骨头原本就颤颤巍巍,此刻手脚哆嗦的厉害,让人不知道他受了几成的伤。
鬼爷找不到了,只剩一把斧子被崩到树下,早就豁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