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笑了笑,提着行李下了楼。
田甜在屋里,贴着门听声音,听到他下楼的声音越来越小,又开门出来看,可是他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关上门进屋,一个人坐在客厅,开了电视,切了水果,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生活似乎很充实,心里却是空的。至于为什么空,田甜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样的生活,不就是她想要的吗?熟悉的城市,不紧不慢的日子,朋友在身边,喜欢的人就住在对面。可是为什么,却总是觉得不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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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下了楼,闫红急的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见他提着行李箱下来,连忙开了后备箱,她下车帮他放行李。“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就收几件衣服吗?”
陈宇帮着她合上后备箱,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有件衣服找了半天才找到。”
关上车门,望着楼上某扇窗,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为了等那人回来,他把箱子里的几件衣服,放进去又拿出来,拿出来又放进去。直到听见她上楼的脚步声,才提着箱子出来,假装碰巧。
车开出小区,陈宇转头看着车窗外的小区。零零散散亮着灯的居民楼,他们那栋楼,已经掩在后面看不到了。
可是人似乎总喜欢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回望。明明看不到想看的,却总是习惯在离开的时候回头。似乎只要回头了,想见到的就会在那里。它不走不跑,不老不灭,总会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回头。
实际上,不过是思念罢了。因为身后有自己思念的,一个人,一座城。
闫红开着车,见他望着窗外出神。又要看路况,又要去看他,眉头微蹙。“宇哥,看什么呢?”其实能看什么,这附近他住了这么久,有什么没见过的,只是不想说的太明白,给他一个掩饰的机会罢了。
他果然掩饰。“没什么。”陈宇收回目光,侧头看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去了前方。“我们这次,大概要多久能回来?”
“要看你比赛的情况。你要赢的多,参加的场次多,时间肯定会拖的久。怎么了,有事要回来吗?”
“没有,就随口问问。”陈宇放低了座椅,闭目养神。“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闫红淡淡说好,视线始终盯着前方路况,认真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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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生日是在十月底,今年正好24。毕业两年,年龄24,家没成,业没立,一事无成。这两年,她到底是怎么混的。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田甜正在公司厕所攒年假。办公室白领之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在上班时间上大号,就等于是在攒年假。
最近不晓得吃了什么,上厕所时特别不顺畅。她刚用完一股力,一松气,人都软了。隔壁忽然有人敲厕所间的隔墙,压着声音小声喊她。“田甜,是不是你?”
田甜听出是她前面小鱼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小鱼声音有些兴奋。“这个时候,我一猜你就在厕所。”
田甜翻白眼,上厕所不犯法吧。“干嘛啊!”
“老大刚刚找你,要你赶紧去找她。你平时上厕所都带手机,今天怎么没带?”
摸了下口袋,才想起了没带手机。“忘了。她又找我干嘛?一上午找了三次了?她是不是暗念我。”
“她暗不暗恋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刚刚脸特别黑。”
田甜嘴角抽了抽,没心思上厕所了。
回了办公区,都没来得及回自己办公桌,就直接遇上了正好出来的老大。胡经理看见她回来,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黑着脸朝她招了招手。田甜只好赶紧小跑过去,跟着经理屁股后面进了她办公室。
她刚把办公室门关上,经理劈头盖脸就开骂了。“田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工作没做好,上班时间还总是偷懒。这工作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田甜听着她骂,默默的垂着脑袋,关好了门转过身来站在经理面前。
胡经理见她不说话,语气更差。“问你话呢,哑巴了?”
田甜低声说。“上厕所也算偷懒吗?”
经理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我教育你,你还敢反驳,胆子忒大了,就你这性子,不好好压一压,你迟早骑到我头上。于是经理眼睛一瞪,脑袋一抬,鼻孔对着田甜。“别人怎么没有这么多厕所上,怎么就你这么多厕所上。别人上个厕所几分钟,你一去几个小时。你在错所打电话聊天,别以为我不知道。”